白天荒木宗介走後,他又去常去的風俗店體驗了一把“新花樣”,消耗了大量體力,此刻已經困得要死。
鐵皮製的簡陋崗亭裏,只有一套破舊的桌椅和一臺大型警用通訊器。
“沙……沙沙……”
就在二之前龍馬用手掌撐着頭大睡特睡時,那臺通訊器裏面傳來一陣雜音。
“有信號干擾嗎?”
被吵醒的二之前龍馬,不爽地撇了一眼那臺通訊器。
這臺警用通訊器已經非常老舊了,雖然設定在警視廳專用的加密頻道,可是偶爾還是會被一些無線電愛好者所發出的通訊干擾。
就在他再次入睡的時候,“沙沙沙”的聲音再次從那臺通訊器之中傳來。
“這破玩意……”
“沙……沙沙……我……我好冷……沙……”
那臺通訊器的雜音之中,隱約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
“啥?莫西莫西……哪個無聊的傢伙在惡作劇……”
這臺通訊器,能連通新宿區的數個崗亭,肯定是哪個白天睡飽了的傢伙,晚上在這裏惡搞。
“Yo,這裏是新宿御苑警亭……請這位同事遵守警用通訊準則,不要無謂佔用通訊頻道……OVER”
二之前龍馬拿起通訊器,一本正經地說教起來。
說教完之後,通訊器那邊果然安靜了下來。
二之前龍馬心滿意足地繼續打瞌睡。
“沙……沙沙……救……救救我……冷……好冷……”
不一會,那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雜音中的男聲又清晰了一分。
“有人呼救嗎……這裏是新宿御苑警亭……請告知我你的位置……OVER”
二之前龍馬立刻拿起通訊器回覆道。
通訊器裏一片安靜。
“沖田那傢伙,記得也是今天值夜班吧?”
爲了保險起見,二之前龍馬拿出手機,撥通了附近另外一個警亭同事的電話。
“啊啊,沖田啊,你在值班對嗎……剛剛通訊器裏的求救聲你有聽到嗎?什麼,你剛剛睡着了沒聽到任何聲音?那麼大聲都吵不醒你嗎?你這傢伙白天不會也……”
和同事聊了幾句之後,二之前龍馬臉色又變得有些古怪。
同樣在附近值班的沖田,似乎並沒聽到通訊器裏的雜音。
假設沖田那傢伙說的是真的……
二之前龍馬從桌下摸出一張東京區的地圖,拿出筆在上面畫起來。
“這裏,是我的位置,這裏是沖田的位置……”
他用筆在地圖上點了兩個點。
“集羣式對講機的有效距離是15-30公里……如果對方的信號剛好能覆蓋到我,卻無法到達沖田那裏,那說明我所在的位置大概就是對方信號的極限範圍……”
二之前龍馬立刻在地圖上推測出了一個扇形區域。
“在這個範圍裏,有無線電愛好者在惡作劇……佔用警方加密頻道,可是犯罪行爲,如果要…對這個範圍開展大規模搜捕的話…等等,這又關我什麼事,我是太無聊了纔會思考這種事情嗎……”
睡意再次襲來,二之前龍馬索性將通訊器的店員開關一按,繼續開始打瞌睡。
這一次,通訊器果然沒有再響起。
夢裏,他彷彿又回到了風俗店……
“沙……沙沙……救我……沙沙……我……好冷……”
臨近半夜三點,通訊器裏再次傳來雜音。
這次,男子的聲音更加的清晰。
二之前龍馬再次被吵醒,額頭青筋炸裂。
“本大爺白天忙着開導失業男青年、拯救失足女青年,晚上還要聽你這傢伙吵鬧……你這個混蛋到底在哪裏,只要讓我逮到你……”
他拿起通訊器怒吼一通,卻突然閉上了嘴。
眼前的通訊器的電源指示燈燈,明明是熄滅着的……
“沙……沙沙……我……在……”
明明已經關閉的通訊器裏面,再次傳來男子的聲音。
“你……後……面……”
二之前龍馬背脊發涼,丟掉了手中的通訊器,拔出腰間的手槍,快速地指向後方。
透過警亭的玻璃,除了新宿御苑黑漆漆的草木之外,什麼也沒有。
“呼……我真的是太敏感了……”二之前龍馬鬆了口氣,轉身準備研究一下那臺通訊器是怎麼回事的時候。
一名全身溼漉漉、臉色蒼白帶着紅斑、皮膚膨脹重着疊在一起的男子,正歪着頭將眼球貼在警亭正前方的玻璃上,直勾勾地看着他。
二之前龍馬嚇得魂飛魄散,立刻將手中的槍指向對方。
隨着手槍指過,警亭前方卻又什麼也沒有,似乎那名男子從未出現過。
“……看花眼了嗎?還是今天喝的沒收回來的壯陽飲料,有致幻效果?”
環顧着靜悄悄的警亭,二之前龍馬的全身已經被汗水溼透。
“我……好……冷……救救我……”
那聲音又出現了。
只不過,讓二之前龍馬全身僵硬的是……
那聲音,這次不是從通訊器中傳出,而是從他的身後傳來。
他轉過身,那名長相恐怖的男子,正和他鼻尖貼着鼻尖,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貼得近了,他纔看清,對方臉上那粉紅色斑紋、泡脹的腐爛皮膚,正是淹死之人的特徵。
二之前龍馬下意識一腳踹在對方胯下,可對方那鐵鉗一般的手臂卻完全不爲所動。
緊接着,大量的昏黃腐臭的水從警亭的門窗縫中涌入,瞬間將整個警亭內的事物淹沒。
男子如鐵一般的雙手,和不知哪裏來的渾濁水流,讓二之前龍馬完全無法呼吸。
前所未有的窒息感籠罩之下,他的意識逐漸模糊……
就在此刻,他的褲兜之中,忽然爆起一團火光,竄上男子的身體。
掐住他脖子的男子,全身隨着火光的流竄燃燒起來,發出痛苦的哀嚎,慢慢化作黑煙散去。
“呼……”
不知過了多久,四腳朝天躺在警亭地面的二之前龍馬睜開了雙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他茫然地看了看周圍,警亭一如既往的乾爽整潔、哪裏有什麼恐怖的男子,自己一定是睡迷糊了。
散發濃烈騷味的黃色液體正流淌在他的手邊,讓他心裏又是一顫。
低頭看了一眼溼透了的褲子,二之前龍馬鬆了一口氣,罵了一句:“我靠!”
他竟然被個噩夢,給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