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簡歷交給錦山章,天藤一雄吩咐道:“什麼是人才,這就是人才啊!這個人我很看好,你好好跟他談一談,見習期過了甚至可以考慮讓他去‘絆會’當幹部輔佐,接收極樂會和國粹會的地盤。
“什麼?!”
聽見會長這麼說,錦山章臉色一僵,心裏有些憤憤不平。
絆會,是原本的任俠三口組更名獨立而成的,表面上已經與三口組決裂了,其實私底下仍然受其控制。
他加入三口組已經快十年了,兢兢業業地從最基層幹起,上刀山下火海、爲組織奉獻了肉體和青蔥歲月,現在都還只是個舍弟頭。
這個簡歷上的小子不就是個沒遭受過社會毒打的大學畢業生嘛,何德何能可以直接當絆會的幹部輔佐。
“不用問那麼多,你照辦就行了,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
錦山章離去後,天藤一雄拿起報紙又翻看了起來。
三口組向來的宗旨,是和親一體、利益爲先、知人善用。
如果因爲這小子曾經和怒羅拳有關係,就將人才拒之門外,也太傻了。
若是能讓這個小子爲自己所用、發展爲“神使”、甚至臥底潛入怒羅拳內部上演一出“極道無間道”的話,明顯對組織的利益更大。
……
翌日下午,千代田區,秋葉原,某物業公司。
一羣渾身刺青、目露兇光的男子,正坐在一間考室內奮筆疾書。
放在桌面上的,是一套整整十二頁的厚厚試卷。
“以下哪些行爲是被法律禁止的……逾期不歸還動作dvd?”
“如何正確傾倒工業垃圾……就近找個無人的廢棄宅邸?”
“面對不配合繳納物業費的業主,應該採取以下哪種措施……”
一名金色小油頭、鬢角刻着六芒星的男子,正滿頭細汗地握着筆,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着答案。
“C:切掉小拇指……”
“加分項……有廚師免許的加10分?爲什麼物業管理員還需要那種玩意,難道還要去業主家裏幫忙烹飪嗎?“
看見這道題,他的腦海裏浮現出身爲物業管理員的自己,穿着一身帥氣西裝、咬着玫瑰花敲開了一名美婦人的門……
“蒼井太太,您老公上班去了吧,我又來幫您烹飪了。”
“呀啦,荒木君,每次都麻煩你,今天就讓我來好好地,感謝你吧!”
沒錯,這名正在參加的男子,正是受到望月綾乃刺激,不甘於送外賣,出院後打起精神趁白天找工作的荒木宗介。
“蒼井太太,那樣我會……額啊啊啊啊,醒醒,這真的是招聘物業管理員嗎,爲什麼試卷裏全是法律相關的問題,能全部答對都可以去當律師了吧……”
好不容易從“蒼井太太”那裏收回思緒,面對桌上的試卷,他只覺自己如同置身於狂暴的水龍捲之中無力擺脫的小船。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套試卷,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物業管理員招聘筆試試卷”。
三口組高層希望用這種方式,來測試成員的法律意識是否合格,以免隔三差五去局子撈人。
包括加分項目“廚師免許”,也是爲了能合法地在身上攜帶管制刀具。
畢竟這個年頭,在警局撈個人的成本也是很高的。
“不……不……不!!!”
“咔嚓。”
只見荒木宗介手臂青筋暴漲,哀嚎着將手中的筆捏成了兩半……
“幹嘛呢,考場內請保持安靜。”
上方監考的工作人員大聲提醒道。
然後,他在衆人憐憫的目光中仰天長嘯:“這道題……我不會做……不會做!!!太難了……”
他不知道的是,一名中分頭長髮男子,正在後門處陰惻惻地看着他的表現。
正是三口組東京分部的舍弟頭,錦山章。
三下五除二將試卷填滿,荒木宗介滿頭大汗地走出了考室。
兩世爲人,他皆是考試苦手,一看見印的密密麻麻的試卷就大腦一片空白。
“大意了,本以爲筆試只是走個過場,就沒有帶槍手一號過來……原來,最近應聘個大型企業的物業管理員都那麼難……”
坐在走廊上,擰開販賣機拿的冰鎮白桃水,他“咕咚咕咚”仰頭喝下。
一小時後。
“荒木宗介。”
一名男子從旁邊的面試室探頭出來叫道。
荒木宗介立刻跟着對方走進房間。
筆試之後,接着就是面試。
“荒木君是吧……你的資料我們都審覈過了,五流中的五流大學畢業,警署那邊的前科也是厚厚一疊。”
面試室內,穿着西裝的錦山章,滿頭黑線地將手頭的資料像垃圾一般丟在桌上。
“而且你的筆試成績,實在是太糟糕了,已經不是‘不合格‘三個字能形容的了……”
原本他還準備暗中打壓對方的筆試成績……
用這一招,他已經讓不少天藤部長看好的“人才”一輪遊了。
畢竟組織裏的“人才”,有他一個就夠了。
結果對面這個傢伙的試卷,根本就是亂來一通,讓他根本沒有任何打壓的餘地。
不但法律相關的選擇題全部選C,其他題也是充滿了暴力傾向的答案。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做這套試卷,易坐牢係數能接近滿分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面前這名爲荒木宗介的男子,確實算是“人才中的人才”了。
按他平時的審覈標準,這種上班一天絕對進局子的愣頭青,面試都不用參加就可以PASS了。
他始終想不通,天藤部長爲什麼這麼看好這傢伙……
看在部長的份上,面試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咳咳……鄙人對於法律方面,確實才疏學淺,但是我對學習能力還是很自信的,相信只要給我機會,我一定會……”
聽見對方的話苗頭沒對,“被拒絕經驗豐富”的荒木宗介,試圖強行挽尊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