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如同破碎的拼圖碎片,在荒木宗介腦海拼湊了起來。
不用細看,他直接確認了面前這人的身份。
“天藤一雄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搞鬼”
他伸手直接將天藤一雄提了起來。
“你是誰要錢的話我們可以談”
被面前的怪力絲襪男毫無抵抗地提起,天藤一雄內心本能地涌現出一股的恐懼。
就像,老鼠遇上了貓。
“嘿,這麼快就忘了嗎”
此刻“轉角遇到愛”,一想到羽生舞被綁架、麗子的逝去、幸平生死不知,都因眼前這人而起,荒木宗介自然怒從心起。
“我可是對着富士山保證過,無論你是誰,我都要宰了你”
怒從心起,紋滿荒木宗介手臂的不知名黑色符文,由上而下地流逝過熔岩般黯紅的火光。
暴虐而灼熱的拳風呼嘯,彷彿要將周圍的空氣抽走般,狠狠地連續轟在天藤一雄的腹部。
“嘔”
被面前這絲襪套頭的詭異男子,怒急攻心地兩拳轟中,天藤一雄頓時吐出一口鮮血,只覺天旋地轉,雙眼翻白。
似乎有一股烈焰隨着對方的拳頭竄入他的體內,流淌在他的心田
“咔擦。”
隨着某件東西碎掉的聲音,他再也無法感應到,那引以爲傲的神力了。
“抱歉,雖然一雄確實欠扁”
荒木宗介第三拳還未來得及轟出,一道身影已經攔在了他身前。
“但是再被你來一拳,他可能就真的要死了”
自然是跟在天藤一雄後方的松本銀次出手了。
面對這名頭套絲襪、手無寸鐵的男子,擦身而過之下,松本銀次並沒有空間出刀,只能靈巧地撥動短刀出鞘,刀柄如閃電一般撞向對方的手腕。
在他看來,這一下足夠將對方轟向天藤一雄的一拳撥偏。
“滾開”
可惜,他遇上的,是荒木宗介。
他手臂上的黯紅火焰再閃,狂暴的拳風直接將襲來的刀柄撞回了鞘內
那沙包大的拳頭,固執地狠砸在天藤一雄的下巴上,讓對方整個人直接慘叫着從二層平臺摔了下去。
跌落在地,天藤一雄完全顧不上肉體的疼痛,反而在地上狼狽而茫然地爬行着。
“不不可能我的神力”
他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苦心多年積蓄的“超凡之力”,竟然被人幾拳擊碎。
“呃啊”
如火焰灼燒、又似針刺般的痛苦不斷衝擊着他的心靈。
而那流竄在他心間的黯紅火焰,如同火星遇到了油一般越燒越旺,給帶來了跗骨之蛆般的精神痛苦。
“嘶別別過來”
一張張嗜血的飢餓面容,不斷在他眼前浮現,彷彿要找他索命一般。
這都是這些年來,死於他飢神之力、化身餓鬼之人。
“這聲音是荒木boy”
平臺內側,正在那致命的“旋風”中滿身鮮血、搖搖欲墜的錫耶納,聽見這有些耳熟的聲音,眼神微微一動。
旋風之中,“四號”那沙啞的聲音,忽然不再飄忽不定。
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袍中、面帶口罩、手持鐮刀的男子,突兀地出現在了錫耶納面前。
“我”
最引人注目的是,這人的手正放在臉側,緩緩揭下臉上那副純白色的口罩。
“漂亮嗎”
口罩後方,是一名面色蒼白、五官毫無特色、和“漂亮”根本沾不上邊的中年瘦弱男子。
聽見對方突兀的問題,哪怕是被天藤一雄言行拷問依舊面不改色的錫耶納,如遭雷擊、臉上浮現出多年未曾出現過的驚恐神色。
他皮膚表面,原本堅韌不拔的護體聖光也因此無法維持,化作金色的星點散落一地。
因爲,一股難以抵禦的恐懼感,瞬間支配了腦海,讓他再也無法維持“聖棺”的狀態。
“這是怨”
普通的術式,在無法突破或者耗盡他護體聖光的情況下,是無法造成這樣的效果的。
唯有怨物可以。
融合了靈魂執念和怨氣精華產生的怨物,包含的不只是怨氣和執念,還有一小部分來自靈魂的“規則的碎片”。
這也是「惡之華」爲什麼會不遺餘力地在全世界範圍內蒐集怨物的原因。
錫耶納的話還未說完,一道人影攜着旋風與他擦肩而過
完全沒任何痛覺,他咽喉處爆發出一道巨大裂口。
噴涌而出的血霧,堵住了他後面的話語。
痛感,是人類機體自我保護的一種表現。
鐮鼬的可怕之處,便是讓人體失去這最爲重要的保護機制,在鋒利的刀芒下化作亡魂而不自知。
隨着鮮血噴涌,他無力地捂着脖子跪倒在地,雙眼卻依舊怔怔地看着對方手中那副白色的口罩。
“嘶才戴了這麼一會,就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嗎”
口罩之下,被天藤一雄稱爲“四號”的中年男子,兩邊嘴角緩緩裂開一道兩釐米長的血淋淋裂口。
“不過,這更能證明,這是命中註定適合我的怨物”
“四號”將手中鐮刀輕輕在嘴角上抹過,那令人痛不欲生的痛苦隨即消失。
這件怨物既能完美彌補他神力的缺陷,其明顯的副作用也能被他的神力暫時壓制,可謂是與相輔相成、天生一對。
難怪會長大人煞費苦心爲自己弄來這玩意。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氣息全無的黑袍神父,“四號”將那副白色口罩放入兜內,化作旋風朝着樓梯處涌去。
不過這次,那道旋風不再是無形無狀,反倒能依稀看清一道殘影在其中。
在他身後,噴涌着鮮血倒地的錫耶納,胸口掛着的一柄十字架突然騰空而起。
仔細看去,那銀色的十字架,其實是一把鑰匙。
猛地,那把鑰匙直接碎裂開來,化作銀光裹住錫耶納全身。
緊接着,錫耶納脖子上的傷口開始高速癒合,灰白無神的雙眼也重新燃起了一團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