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東京真沒除靈 >408 探視
    關於那扇門後發生的一切、自己左眼的變化等一系列問題,已經困擾了荒木宗介整整一個月。

    而唯一知曉真相的望月綾乃,狀況至今成謎。

    孟蘭盆節後那個的清晨,荒木宗介踢破某扇鐵門、從門後無人知曉的世界歸來。

    在醫院甦醒後,原本被他抱在懷中的望月綾乃,早已不知去向。

    那之後,無論荒木宗介怎麼追問,這個以“小鳥遊真弓的協會會長”、“羽生舞的叔叔”、“山田健吾的師傅”等諸多身份壓迫他的時本老頭,也沒有正面迴應過他。

    對方只是和荒木宗介約定,讓他先去川崎大師寺,完成爲期一個月的“閉關修行”之後,再對他說明情況。

    “嘿,與其告訴你,不如現在直接帶你去見她,來得更有說服力吧?”

    “什麼,去、去見她?”

    “誰?望月氏?”

    “什麼時候?現在?”

    聽見他的話,面前三人頓時激動了起來。

    時本一郎將手中茶水放回桌上,對着面色茫然的三人歪嘴一笑。

    “沒錯,現在就去。”

    ……

    東京都,千代田區。

    在一名護士的帶領下,荒木宗介走在昏暗而蒼白的走廊上。

    和他並肩而行的,自然是小鳥遊真弓、山田健吾和時本一郎。

    白色的牆面、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傢俱以及的撲面而來的消毒水氣息……

    這間時本會長口中的「研究所」,給荒木宗介的感覺,更像是一家醫院。

    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地方散發着的冷漠氣息,但踏入這裏的時候,他的心情卻是一鬆。

    之前時本會長突然說“現在帶你去見她”時,他其實是有一絲心悸和忐忑的。

    畢竟,在他恢復意識、渾渾噩噩踢破鐵門回到藏前公寓時,懷中那滿身鮮血、看起來悽美而絕望的望月綾乃,時常出現在他最近一個月的夢境之中。

    從目前看來,這老頭沒有直接帶他去靈園,至少說明那丫頭……

    失去幸平和麗子後,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個熟識的人離去。

    通過身份驗證、走過數道鐵閘門、經過層層消毒後,幾人換上了一次性防護服、進入了一間密閉的無菌病房。

    隔着一塊通透的落地玻璃,衆人關心的那個女孩,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玻璃後方的房間內,穿着病號服的望月綾乃,正緊閉着雙眼,安靜地躺在病牀上,手中握着一枚如同紅寶石般的海螺。

    密密麻麻的監護、維生設備,連接在她嬌小的身軀上。

    ——————

    原本蓬鬆可愛的金色齊肩捲髮,似乎是爲了方便護理,而被剪得像小男生一般俏皮。

    平日裏咄咄逼人的她,此刻看起來卻如瓷娃娃一般嬌小和易碎。

    房間內瀰漫着一股沉重的寂靜,只能聽見儀器的滴答聲。

    “望月氏……”

    看着玻璃後方那張熟悉的臉龐,荒木宗介腦海裏不禁浮現出對方不屑地輕哼着“我纔不需要你這傢伙來探病”的畫面。

    可是,她現在只能一動不動地躺着,什麼也做不了。

    “綾乃醬!”

    似乎害怕打破房間內的安靜,小鳥遊真弓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卻無法阻止大顆大顆的晶瑩從眼眶滑落。

    她一直聯繫不上望月綾乃,就隱隱猜到對方定然是受了很重的傷。

    可是,當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時,那種真實的衝擊感是任何想象都無法替代的。

    “她被送來的時候,其實只是失去一枚眼球導致的失血過多,在研究所全日本最先進的醫療條件下,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一旁那名護士,輕聲爲衆人介紹着情況,看向望月綾乃的眼神也充滿了憐愛。

    “……可是,不知爲什麼,她的意識始終無法恢復。”

    “等等!你說失去眼……”

    聽見她的話,荒木宗介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全身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聲音陡然拔高。

    一旁的小鳥遊真弓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他小聲一些。

    “……失去了一隻眼睛嗎?是哪一隻?”

    荒木宗介深深吸了口氣,極力地平復着自己的情緒,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啊,對,是……是左眼……”

    被這名金黑油頭、充滿犯罪氣息的男子,用這種兇狠中夾雜着悲傷的可怕眼神注視着,那名護士下意識地拿起手中的文件夾,護在胸前。

    “左……左眼嗎?嘿嘿……原來如此……”

    聽見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荒木宗介臉色蒼白的訕笑起來。

    “我就說,哪怕我有歐洲人的血統,瞳色也不可能在成年後發生基因突變。”

    輕輕捂着眼罩下方的左眼,荒木宗介的表情變得越發的複雜。

    “而且,就連瞳孔的體積,似乎也比之前小了一圈……”

    在那扇暗紅巨門後方的世界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竟然讓望月綾乃選擇,用某種方式,將左眼給了自己。

    是爲了離開那個地方,或是爲了拯救自己?

    這一切的疑問,或許只有等望月綾乃甦醒,纔會有正確的答案。

    但是,自各種猜測在心底油然而生的一刻起,一種莫名的愧疚和負罪感,也如同食人魚般開始啃噬着荒木宗介的內心。

    “經過除靈者協會和研究所的聯合診斷,她似乎是強行發動了某種禁術,導致體內的靈魂被撕裂成了兩半。”

    時本一郎看着玻璃後方的望月綾乃,重重地嘆了口氣。

    “靈魂,撕裂?所以,你們就不能想想辦法治好她嗎?”

    荒木宗介轉過身,一把拉住時本一郎的手腕。

    一旁的山田健吾輕聲勸慰道:“荒木前輩,想要治癒被撕裂的靈魂,那可是傳說中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

    從古至今,人類的靈魂,向來是最爲神祕、無法探究的領域。

    “沒錯,這一個月以來,無論是研究所、還是除靈者協會,已經嘗試過各種辦法……但是結果,也就是你目前看到的這樣而已。”

    說到這裏,時本一郎越發清瘦的臉上,也浮現出深深的自責。

    畢竟,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他答應過自己的好友,要看顧好這個孩子。

    如今,卻出現了這樣的狀況,他自然難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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