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嘛~~人家不~嘛~人家要在這兒等着哥哥~”何雯雯的聲音和語氣與剛纔相比又變了。
不用問,肯定是那個臭美鬼上線……不對,上身了!
杜林心中暗罵,怎麼偏偏挑這個結骨眼兒?
“聽話,你往旁邊站一站就好。”
“讓我聽你的也行,但你要答應我晚上陪我一起睡覺哦~”
杜林現在嚴重懷疑那個上了何雯雯身的鬼不但是個臭美鬼,還是個色鬼!女色鬼!怎麼動不動就要男人陪她睡覺?
“行行行,我答應你,你先躲一邊去吧。”眼見着一羣黑壓壓的蝙蝠越飛越近了,爲了保護何雯雯這副身體的安全,杜林只好……
別誤會,他當然不是要犧牲色相啦,只是暫時先答應她,把她騙走,晚上是不是真的陪她睡覺那就是到時候杜林說了算了。
他就不信,一個女鬼而已,還真能把他一個千年老妖給“強”了?
臭美鬼控制着何雯雯的身體離開了洞口,轉瞬間,一大羣蝙蝠便飛到了杜林的身邊,有一隻蝙蝠特別不開眼的飛到了杜林懷裏。
準確的說,是不小心撞在了杜林的身上,掉在了他懷裏。
杜林很納悶,蝙蝠雖然視力很差,但它們在飛行時都是通過發射和接收超聲波來躲避障礙物的,杜林這麼大一個活人掛在這裏,這隻蝙蝠不應該感覺不到啊?
杜林心念一動,檢查了一下這隻蝙蝠的耳朵,果然,不出杜林所料,這隻蝙蝠和之前發現的死蝙蝠一樣,耳朵裏也充滿了膿血,肯定是失聰了。
不光這兩隻,杜林清楚了看到在從洞口出去的過程中,有好幾只蝙蝠撞在了洞口的岩石上,掉到了地下暗河裏。
杜林分析,很可能是這羣蝙蝠中正在流行一種疫病,這種病會讓蝙蝠的耳道發炎流膿,最後導致膿水堵塞耳道,蝙蝠在盲目飛行過程中,撞死在障礙物上,或者因無法正常飛行而餓死。
杜林突然想到一件令他毛骨悚然的事情:蝙蝠是一種分佈範圍非常廣泛的哺乳類動物,可以說除了南北極之外,蝙蝠在世界各地都有分佈。
而蝙蝠也是很多病毒的攜帶者,世界上有多種病毒的爆發都與蝙蝠有關,比如說埃博拉病毒、SARS、尼巴病毒、梅蘭高病毒、亨德拉病毒,還有COVID-19病毒。
科學家們已經在蝙蝠體內分離出超過80種病毒,所以蝙蝠被認爲是哺乳動物界最重要的病毒庫。
蝙蝠可以與這麼多種病毒共生而不生病,說明蝙蝠是一種免疫力非常強的動物
可現在的情況是,連蝙蝠都生了病,那麼造成這些蝙蝠耳朵發炎流膿的病毒該有多麼厲害?
如果這些病毒傳播給人類的話,那這將是人類世界帶來一場重大的公共衛生危機。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這些蝙蝠的巢穴,將它們全部捕殺,屍體焚燒。
想到這裏,杜林用力向上攀爬,幾下爬出了洞口,雖然洞外的熱浪讓他瞬間就出了一層白毛汗,但與心裏的焦慮相比,這根本不算什麼。
杜林提着“何雯雯”的衣領,把她從身上摘下去,
“我不管你是誰,你現在佔用了何雯雯的身體,我不想傷害你,但也請你自重,不要總拿着何雯雯的身體來勾引我。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死後沒有投胎,而是在這裏成了孤魂野鬼,但你如果願意去投胎,我可以超度你去地府。”
“何雯雯”歪着腦袋,看着杜林,“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何雯雯?”
“我其實是地府的‘特別陰差’,而且我可以開天眼,所以你是人是鬼我很容易就能知道。”杜林一邊說一邊穿上了衣服。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我相信你。你如果有辦法讓我入地府投胎,我願意聽你的。”
杜林看看天色,反正那蝙蝠都已經飛走了,想消滅它們也得等他們回來,現在還有整夜的時間,“先和我說說你的情況吧。”
“何雯雯”嘆了口氣,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我叫姜夢娥,自小父母雙亡,十三歲時被舅舅賣入青樓,在鴇母的調教下習得了琴棋書畫之藝……”
“等等,你是什麼時代的人啊?”
“我只記得我被賣入青樓那一年是大明正德二年。”
“那是500多年前的事了。”杜林點點頭。
“是嗎?已經500多年了嗎?隨便吧,反正我在這裏過的也是暗無天日的日子,只知晨昏枯榮,不知歲月幾何。
正德六年,我十七歲,開始在青樓掛牌賣藝,做了一名清倌人,只賣藝不賣身那種。
由於我極擅長琴歌,所以當時的文人詞客紛紛把寫好的詞文送給我,讓我譜曲彈唱,經我唱紅的小曲兒不知凡幾,我也成了紅極一時的歌伎,號稱‘彈唱雙絕’。
所謂人紅是非多,青州巡撫的公子尚青雲聽說了我的名頭,便要爲我‘梳攏’(布丁小課堂:梳攏是指青樓女子第一次接客伴宿。某位客人鍾情於一個青樓女子,只要出資舉辦一個隆重的儀式,再給青樓一筆重金,這個青樓女子就可以專門爲這一位客人服務,這套手續稱爲梳攏),我久聞尚青雲風流成性,且家中還有一位尖酸刻薄、心狠手辣的正房夫人,生怕被正房夫人知道後會對我不利,便百般不從,但鴇母貪圖銀錢,強迫我梳攏,無奈之下,只得屈從。
此後,我便成了尚公子禁臠,後來更是被尚青雲贖身,搬出了青樓,到尚府別院居住,也算是脫離苦海。
但好景不長,尚公子的正房夫人知道了我的事情,派家丁將我強行綁走,說要將我買到交趾國去,路上還被那幾名惡奴家丁強行玷污,我不堪受此侮辱,行至此處天坑時,我掙脫繩索,縱身跳下天坑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