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失火的愛情 >第七十一章 再見了月亮(第一卷)
    一夜的紛亂,一夜的無眠,天快亮時,遠山終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很快,曉娟和旭東就來了,把他從沉睡的夢中驚醒,把他又帶回到了現實。

    早早的,他們這幾口人開了一部車子,到了市中心醫院。

    市醫院坐落在市郊,是一家大型的綜合醫院,醫院內聚集着國內外著名的專家、教授,具有着絕對的權威。

    經過一系列各種儀器的全身檢查,又經過幾個專家的綜合會診,此刻,遠山他們正坐在會診室內,等候着最終的結果。

    時間不長,遠山被叫了出去,而夫人則由曉娟和旭東陪着,正在接受着幾個專家詳細的尋問。

    同一時間,遠山坐在他多年的朋友張主任的對面,正在進行一番懇切的交流。

    “她怎麼樣?她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他的聲音有些黯啞,臉色有些蒼白。

    “關於你的夫人……”

    張主任翻着剛剛檢查的各種結果,和各位專家給出的意見,他深深地鎖起了眉頭。

    “老兄啊,你以前不知道她的一些情形嗎?”

    “你是指她的病情嗎?我是昨天才知道的。”遠山說:“而且,她的身體一直很好很健康,怎麼?真的有什麼問題嗎?”

    張主任用一雙沉痛的眸子望着他的朋友,慢慢地搖了搖頭,他的聲音低而沉重。

    “是的,很嚴重!非常嚴重!”

    “啊!真的?”

    遠山呼的一下站起身,他覺得頭一陣的眩暈,眼睛開始模糊起來。

    “是什麼病?”

    “老兄,你怎麼樣?沒事吧?”

    張主任走上前,把他安撫着坐下。

    他開始詳細的講述夫人的病情,最後他說:“初步診斷,她得的是胃癌!而且她還有類風溼。”

    “胃癌?類風溼?”

    遠山機械的重複了一遍這病的名稱。

    彷彿那是個多麼拗口又多麼複雜的病名,他的心中有些恍惚了。

    夫人,這麼健康的你,怎麼可能生這麼嚴重的病呢?!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胃癌現在不能手術嗎?”他近乎軟弱地問。

    “當然可以手術!但類風溼卻沒有什麼好的治療方法。”

    “這是殘忍的!”

    遠山喃喃低語,咬着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美國的長途,告訴了妹妹袁麗。他望着手機,望着冷月的號碼,他猶豫了……

    打給冷月嗎?他問着自己。

    能說什麼呢?他到底能說什麼?

    他關了手機,閉上了眼睛,心底是一片的悽然。

    “對不起了……冷月……不能丟棄以擁有的東西,只能放棄想擁有的東西了……”

    他跌坐在椅子裏。

    “再見了……冷月……再見了……冷月……再見了……冷月……冷月……”

    這幾個字,一直在他內心盤旋,很久,很久……直到他內心疲倦和麻木。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遠山的生命裏遇到了瓶頸,而冷月也比他強不了多少。

    和遠山分開回來後的冷月,晚上沒有等到李民,也就沒有進行和李民的離婚談判。

    早晨方醒,聽到窗外樹上嘰嘰喳喳的鳥鳴,她的心無理由的高興,無理由的期盼,心似乎減輕重量直升上去。

    因爲遠山的一片癡情,她的心被幸福佔滿。

    她稍作打扮,穿了一件純白色的,麻紗的家常服,寬寬的袖子,寬寬腰身,繫了條細細的,彩色的絲綢帶子。她披散着一頭如雲如水的長髮,飄飄然,婷婷然,嫋嫋然。

    她來到樓下的大廳,沒有見到李民,她去敲李民現在住的臥房。

    “進!”

    冷月推門,見李民已經起來了,他坐在臥室的沙發上,正在點燃一支菸。

    “我想……和你好好談談,李民!”

    “哦?”

    李民擡頭凝視她,仔細的看她,就像在鑑定一件藝術品的真僞。

    他熄滅了剛剛點着的香菸:“坐……”他的身子移動了一個位置。

    冷月沒有坐在他的身邊,而是坐在他對面的牀沿上。

    沒等冷月開口,李民忽然的笑了。

    “今天太陽從西面出來了嗎?這麼久以來,你是第一次主動的找我說話,希望你說的不是壞消息。”

    見冷月面容柔順,他微笑着又說:“月兒,我現在非常的緊張……在女神面前,我的手心都冒汗了。”

    冷月悄悄的看了一眼他伸過來的那雙手,又看了一眼含笑的他,見他只是穿了一套米色的睡衣,沒有出門的跡象。

    這樣最好,免得談話時受時間的約束。

    可是,該怎麼跟他說呢?既不能惹火他,又得說動他,還真是很難。

    “在想什麼?”

    過了很長時間,見冷月還是那樣坐着,李民實在忍不住又先開口了:

    “你保持同樣的姿勢,同樣的眼神已經五六分鐘了,就算我男性魅力十足,但我也禁不起這眼神的誘惑呀……”他嬉笑着說:“這男女之間都是爲了還債,我欠了你的,你欠了他的,有什麼不好開口的呢?”

    “你昨天回來的很晚嗎?”她柔聲的,答非所問的看着他。“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呢?睡好了嗎?”她問。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李民望了冷月一小會兒,他的嘴角掛着笑意,他說:“沒心沒肺的人睡眠質量都高,幾個小時就夠了!不像我們酒樓的那幾個小子,少了點睡眠,頭髮都立起來了,眼睛都冒綠光了。”

    撲哧一聲,冷月被他逗笑了。

    “你看!你看!這樣笑一笑多好!”

    看到冷月的笑容,李民的心也豁然開朗,想到他們目前僵持的關係,他的話多了起來,他說:

    “有時候人在低谷的時候呢,是命運給我們放了一個假,讓我們好好的尋找新的自我。”

    “是嗎”

    冷月問他。

    “當然!”

    他回答的乾脆。

    “你該改行去賣電扇?”冷月笑瞪着他說。

    “爲什麼?”

    “因爲你喜歡呼呼的吹呀吹!”

    “哈!”李民大笑:“男人可以一無所有,但不能一無是處!又能開酒樓,又能賣電扇,那多好!寧可做了後悔,也不要沒做而後悔!這是我人生的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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