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失火的愛情 >第二章 爲她送行(第二卷)
    “你這種例行公事的告假,我早已司空見慣,只好隨你去折騰嘍。”他伸手抓住了冷月的手腕,望着她的眼睛:“反正你一直就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只是……”李民沉吟了片刻,說:“一個人出門在外,可要當心額!”

    他這一句‘當心’讀音很重,頗有弦外之音。

    “好——”

    冷月笑了笑,只是保持着特有風度的笑容。

    下了去思齊那裏的決定之後,冷月內心的那股到兒子身邊去看看的潛在力量,便更加強烈起來,使她變得雷厲風行。

    她馬上從網上定好了去A城的火車票,又馬上換好了出行的衣服,收拾好了簡單的行李,一個小巧而精緻的銀色手拉皮箱。

    收拾停當的她,看起來非常的出色。

    她淡掃蛾眉,輕點朱脣,穿了件小款的白色西裝外套,一條白色的,到膝的裹裙,腦後,是一個漂亮的髮髻。

    “這是要走嗎?”

    李民微笑着問她,聲音裏,帶着令人難解的溫柔。

    “嗯,九點五十的火車,現在快九點了。”

    “月兒……”

    李民輕喚。

    “這是我李民的老婆麼?”他的眼中,流瀉着愛戀的神情。“怎麼看怎麼順眼呢!”他柔聲的說:“而且,這一襲的白色,可不是什麼人都配得上的吆!它太亮麗,太高貴,只有我的月兒,才配得上這純淨的白色。”

    “哎呦,這嘴像是抹了蜜似的。”冷月看了他一眼,從鞋櫃裏拿出一雙白色的半跟鞋。她穿上鞋,拖起了拉桿皮箱。“好了,我走了!”

    “等等!”

    李民再也顧不上其他,他像一座小山似的靠近冷月,然後冷不防就把她強擁入懷。

    他的胳膊,圍住她纖細的腰肢,在冷月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一張溫熱、迫切的脣已經緊緊的,深深的,忘形的捉住了她的脣。

    他的吻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呀!”冷月用力的推開了他。“在幹嘛?家暴哇!?” 她漲紅了臉。“老夫老妻了,一有空就親來親去的,嘴脣都被你磨破了!”

    看着急於擺脫他的冷月,看着那瞪圓了的眼睛,看着那鼓着的腮幫子,看着那埋怨的,紅豔豔的嘴脣,李民實在是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對於一直有感覺的你親吻,不是家暴是真心!”他振振有詞的說:“不是挑逗是喜歡!不是膩煩是上癮!”

    “哎呦!”冷月嗤笑:“還一套一套的。”她沉思的打量他一小會兒,然後問:“你難道學過即興表演?”

    “即興表演?”

    李民想了想,又笑了。

    “天氣也好,環境也好,心情也好,即興也好,沒錯!”他說:“是學過!但,是即興!不是表演!”

    “這個,就這樣承認了?”冷月板起了臉,拖起了皮箱。“還真是無語。”

    “什麼無語?”

    李民笑嘻嘻的拉住了她,然後,把剛剛買給她的小食品放在她的皮箱裏。

    “那你喜歡按計劃接吻的傢伙嗎?”他嬉笑着問:“動小腦筋,想象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被我迷住,計算後按計劃行事?”

    “算了!我不跟你瞎扯,我沒時間了!”

    “我送你!”李民搶着拖起了冷月的皮箱。“走哇!幹嘛喫驚?”李民又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壞蛋是能利用就得利用喔!比起打車,私家車更好。”他笑着說。

    “呀!早知道你這麼善變,該讓你讀一讀哲學的!”

    “爲什麼?”

    “因爲人生,是一項難解的學問呀!”冷月微笑着,那笑容是動人的,她的聲音也是悅耳的。

    “是嗎?”

    李民輕聲的問着。

    他邊走邊望着她的眼睛。

    那水汪汪霧濛濛的眼睛裏,該盛載了多少難解的聰明和祕密哦!

    到了車子附近,李民按了一下遙控器,門鎖自動的打開了。

    “不是因爲喜歡你送纔跟你走的!”冷月邊上車邊笑着說:“而是因爲心痛車錢纔跟你走的。至少跟你討個路費,才能解恨。”

    “哎呦!就不能說點像樣的話嗎?”

    李民坐進了駕駛室,他轉手掐了一下冷月的臉頰,然後打開了引擎。

    “就一定要說世界上最打擊老公的話,給我聽嗎?”車子開始滑動了。

    “說什麼呢?”

    冷月狡黠的望着他。

    “說人活着要像個男人,像個女人,像個父親,像個母親這些話嗎?”

    她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眼珠,也是烏黑烏黑的。

    “都是頭一次活着的人生,才很生疏而已呀!”她輕聲的狡辯着。“所以,才令人心痛……所以,也可以犯錯誤……”

    “嗯嗯。”

    李民不住的點頭。

    汽車滑向了公路。

    “能承認自己生疏,承認自己心痛,承認自己犯錯誤,你這尖刻的丫頭今天是怎麼啦?”

    他快速的掃了冷月一眼,抑制不住心中一陣奇異的震盪。

    “有向我發泄就快點發泄吧!一會兒可就說拜拜了。”他笑着說:“我可以向你道歉,我在你面前這輩子永遠都是罪人,是每每呼吸都要內疚的人呢。”

    “額!”

    冷月一怔。

    接着,她抿嘴一笑。

    “真是奇怪的乖巧單純呢!”她說。

    “當然吆!”李民失笑:“哪有砍了十次,還砍不倒的樹呢!”

    “哎呦呦!很有自知之明嘛!”

    “那當然!”李民邊開車邊側着頭看着她笑。

    “爲什麼總笑?”冷月瞪着他問。

    “因爲喜歡你呀!”李民笑着回答。

    “這種直接的方式很肉麻耶。”

    “那要不要間接表達?”

    他逗趣的瞟了她一眼,又呲牙一笑。

    “完全是個老手嘛!”冷月也笑着:“這個……在哪兒裏學的花招?”

    “哇塞呀!當然是近朱者赤,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囉。”

    “你是說,是我把你帶壞了嗎?”

    “哪有,這是對我的褒獎呢!”

    “哎呦,說話也是圓圓滑滑的,誰敢說你……”

    “什麼?”

    “不是作家的……” 冷月想了想,嬉笑着說了兩個字:“家屬!”

    “家屬?”

    李民瞪大眼睛。

    “你說呢?”

    “我說……”

    突然間,他們相視而大笑……談笑間,已經到了候車大廳前的廣場。

    “哎呀!已經到了呀!”李民停住車,心情愉悅。“和寶貝聊天,真是一大享受,知道吧?”

    “那當然!”

    冷月笑了笑,眼光閃閃。

    “寶貝活潑的時候,像一團跳躍的火焰,沉靜寫書的時候呢,又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李民不再玩笑了,他態度端正,溫柔的凝視着她。

    冷月在他的凝視下,讀出了許許多多的東西:有關懷,有了解,有欣賞,有熱愛。

    她的心猛跳了兩下,然後她的面頰,就有些發燒了。

    “你不止是個女神仙,還是個非常可愛,很有深度的小女人!”

    李民說完這番話後,沒等她的反應,他打開車門,輕跳下車,從後備箱裏拿出她的皮箱。

    “永遠愛你這句話,怕你厭煩就不說了!”

    他的眼睛閃了閃,禮節性的擁抱了她,又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拋下了一句:“拜拜!”他轉身上了車子,坐在駕駛座上。

    “拜拜!”

    冷月向李民揮手,內心一熱,拖起了皮箱。

    *

    列車在鐵軌上疾馳着。

    冷月倚着車窗,默默地望着車窗外的景物。

    雖然暗暗的夜色,看的不是很清晰,但那些飛馳着向後退去的樹木、農田、原野、和那些成串成串金黃色的谷地,還是在她的眼前一一的退去。

    她默默的望着、靜靜的、孤獨的望着。

    列車行駛了將近兩個小時了,她不曾換過姿勢。過分的沉默,使她迷失在自己的幻想中了。

    多年以來,冷月早已習慣了孤獨。

    她屬於她自己,她有她自己的思想,自己祕密的喜悅和哀愁,即便在人羣中,她也會依然故我。

    “親!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嗓門好大。

    冷月嚇了一跳,忙轉頭去看。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對面座位已經換了人。

    現在對面坐着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看樣子像是一對情侶。

    男孩粗獷豪爽,女孩有些羞澀。

    看到冷月在看他們,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對男孩笑了笑說:“小聲點,我們可都是有身份的人吶。”

    “身份?”男孩說話的音量並沒有放低:“什麼身份?最多是個有身份證的人!”

    “好了,就你會貧嘴。”女孩凝視男孩:“想問什麼呀?”

    “想問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當然喜歡投緣的。”女孩看了男孩一眼,肯定的說。

    “啊?!”

    男孩瞪大了眼睛。

    “那頭方的肯定不喜歡囉?很遺憾,我的頭長的不是很圓耶!”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在胡說什麼呀?”

    “沒有胡說。”男孩一本正經:“我的頭就是不太圓啊!頭雖然不圓,我的話可都是太過於誠實的版本!”

    女孩看他如此認真的樣子,她撲哧一笑說:“誠實的版本?誠實很珍貴得省着點說呀。”

    “可是我在你面前比空氣還透明,不用說你就會看的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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