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思齊挺仗義的。”
“什麼?”
思齊不解。
“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當然!”
思齊點頭。
“你那天的行爲,特別叫我震撼。”小溪動容的說,而後嫣然一笑。“我從小吧,就幻想過,如果有男人爲我打架,而且還跟一大羣人打架的話,我就考慮嫁給他。”
想到那場小溪爲了畢業論文而拍攝的‘賣唱女’遇到‘假流氓’的那個場面;想到自己一下子衝上去勇鬥扮演‘壞人’的的男同學;想到那些男同學被他打的稀里嘩啦的那場無厘頭大戰,思齊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難道就是爲這個嗎?”
他瞪着她,笑的開心而真摯。
“當然不是!”
小溪擡起頭來望着大家,她的眼珠水靈靈而亮晶晶,並閃爍着滿眼的純真。
“冷月阿姨,剛剛你們都說,思齊是個傻小子,好像和我相處是委屈了我。可是,你們根本不瞭解我……”
她的臉色發光,神情一本正經:
“我只是樣子好看而已,其實……我是好笨好笨的。”她輕聲的說着:“我除了會讀書,會彈琴,會表演以外,好多簡單的問題,我都不太懂……說實話,思齊他是特別聰明的!”
說到這兒,小溪用熱烈而又崇拜的眼光,去看思齊。
“他懂很多東西,又會很多東西。他會讀書,會運動,又會生活!人,還特別的勤奮!他邊讀書邊做家教,他講的課也是既生動又幽默!他還會彈吉他,會唱歌!他的歌喉特別的有磁性,特別的動聽。他可是我們名校校園裏的一顆校草……好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呢!”
她輕嘆一聲,一連串地說着。
“他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男生!是個最有智慧,最有思想的人!有了他,我覺得什麼都有了,什麼都不怕了!因爲一切問題他都可以幫我解決!他對於我來說,哦……怎麼說呢,不是看上了哪一點,而是全部哇!”
說完這些話,小溪又輕嘆一聲。
她熱烈的凝視着思齊,毫不掩飾,毫不保留。
“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好愛好愛他。”她坦率又熱切的說:“如果現在沒有了他,我都不知道活着還有什麼意義,乾脆就不要活了!”
小溪說完了,她的眼睛更亮了,面頰更紅了,笑容也更深了。
一時間,整個屋子都變得鴉雀無聲,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大家都呆住了。
沒有人能說出什麼話來。
大家的內心,都被小溪的這番話所感染所打動,連平時最能裝的李民,此時此刻眼圈也潮溼起來。
他看着兒子,用嶄新的目光,重新審視着他的寶貝兒子。
冷月呢,更是被小溪的這片真情,感動的淚花閃閃……她看着她的兒子,並在心裏默默地說:
“兒子,我的寶貝!媽媽終於可以放心了!因爲在你今後的生命裏,可以過着擁有愛情的婚姻生活,而且是一段這麼美麗的愛情。”
此時此刻的思齊,聽了小溪的話之後,他只感到心中涌上一陣即酸楚又甜蜜的情緒,他那潮溼的眼光,更是無法從她的臉上移開了。
就這樣過了一小會兒,他忽然說了一句話,像是對大家,又像是對自己:
“我被愛情詛咒了!”
他伸出胳膊,一把摟住小溪。
他再也不管大家的目光,也不怕大家會笑話他,他把小溪的頭,壓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熱烈的低喊着:
“小溪!謝謝你!謝謝你!小溪!你一定是老天爺派來的天使耶……你使我一下到了天上,如果你不給我梯子的話,我可能會下不來的……額,小溪!讓我在全家人面前發誓!我一定用我今後的全部感情去愛你,呵護你,去回報你這一份深情!我發誓我這輩子都對你好!”
“額?”
小溪忽然的笑了。
“有多好?”她調皮的問。
思齊舉起了拳頭,想了一下,像是宣誓一樣的說:“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還有多好?”
小溪依然在追問。
“我……我……我,”思齊有些結巴了:“我以後要是掙着大錢了,先給你買一大房子!”他說。
“帶花園嗎?”
“必須帶花園呀!”
思齊的眼睛裏,閃着慧黠的光。
“不單帶花園,前邊得有假山,有影壁,有涼亭,後面得帶游泳池,體育場的那種!”
“我喜歡鞦韆!”小溪說:“你就在花園裏面給我裝個鞦韆,我一邊盪鞦韆一邊喫巧克力!”
思齊傻傻的笑着。
“咱來一排鞦韆!我讓你天天盪鞦韆,喫巧克力,喫膩嘍。”
喔哦,世間還有比愛情更甜蜜的東西嗎?還有比打情罵俏更動人的語言嗎?
大家都睜大眼睛,笑看這對小兒女的浪漫情話,竟沒有一個人說話和打擾,而他們倆呢,也忘了還有一屋子的聽衆。
“我想上學就上學,不想上學就在家躺着。”只聽小溪繼續說:“我盪鞦韆!我遛狗!”
“遛狗好哇!”思齊瞪大眼睛,嬉笑着。“但,你喜歡什麼狗?”他問。
“我喜歡泰迪,吉娃娃。”她說。
“一樣來十條!”
思齊大笑着。
“而且,每個狗脖子上,都掛着血統證!到時候我再給你配十個保鏢!你呀,天天領着它們,咱就開狗場嘍!沒辦法,咱就是喜歡!咱也想過個普通人的生活,可就是有錢怎麼辦呀。”
噗的一聲,小溪大笑了。
她擡眼看他,眼睛裏,是一片深深切切的柔情。
“你以後只許愛我一個人,不許愛別人。”
“這世界上,還有別人嗎?”
思齊瞪着她,用手抓抓頭。
大家聽到這裏,是再也忍不住了,‘譁’的一聲大笑起來,隨後就是一片熱烈的掌聲響起。
娜娜的丈夫看到此刻也發了言,他邊拍手邊高聲地說:
“各位女士先生們!對不起了!看來,我們要大開酒戒了!碰到這樣的喜事,不來個一醉方休是絕對不行了!”
接着,他又面對着冷月和李民:“老姨!老姨夫!把你們家的好酒,都拿出來吧!”
一句話提醒了冷月和李民,他們忙起身去酒櫃又拿了幾瓶法國紅酒和大香檳。
其他的人也站起身,跟着去幫忙,大家又忙又亂的,穿梭於廚房和大廳之間。
拿到紅酒和香檳之後,娜娜的丈夫又用很誇張的動作打開了酒瓶,那開瓶聲和涌出瓶口的泡沫,又使大家一陣的歡呼。
娜娜這時趁亂揪了一把思齊,這才把處於發呆狀態的,一直抱着小溪的思齊,從“天上”接回到了地上。他也忙起身幫着大家開酒,倒酒。
一時間,屋裏充滿了歡聲笑語,充滿了杯子與瓶子相碰的聲音。
小溪的到來,使這個沉寂已久的家,熱鬧的像過大年。大家喫着,笑着,聊着,喝着,就在這燦爛的分秒呢喃之間,舉行着家庭的盛宴。
窗外,有夏日祥和的風光;屋內,有四面八方洋溢的柔和氣氛。
而思齊也因爲小溪,又一次在親戚朋友面前,出了一個大大的風頭。
冷月邊舉杯邊問身邊的小溪:“孩子,聽思齊說你們一家三口從美國回來後,你父母現在住在舅舅家裏,就在開發區。那你們回來,有沒有告訴家裏呀?他們不知道嗎?”
“媽!她沒告訴家裏。”沒等小溪回答,思齊搶先回答說:“她想給家裏一個驚喜!”
“噢。”冷月怔了一下:“那家裏知道你們的事嗎?”她再問。
“這個……”
小溪沉吟片刻:“我和家裏只是簡單的說了大概的情況。”她輕聲的回答說。
“媽咪!你還不知道吧,”思齊又搶先說:“小溪的舅舅,可是我們市裏的名人!”
“額?”
冷月驚奇的看着思齊。
“他在我們C市,可是負有盛名的。”思齊沉吟半晌,故意買了個關子。“他就是——”他加重了語氣說:“鐵腕市長——袁遠山!”
‘啪’的一聲,冷月手裏的酒杯,應聲滑落在地……
杯子碎了,香檳酒和碎了的酒杯躺在地上,是那樣的醒目。
一切都發生的這樣突然和意外。
在冷月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前提下,遠山的名字就這樣出現了!而且,是以她未來親家大哥的身份出現的。
不知道是造化弄人,還是這個世界太小,或者是他們的緣分未盡?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有一剎那,冷月感到,自己好像會失聲叫出來……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失了神。
大家看着神情大變的冷月,看着滑落在地上的酒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使一向沉着冷靜的冷月如此的失常。
就是李民剛聽到遠山的名字的時候,他也是嚇了一跳。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冷月,想着冷月和遠山的關係,想着他們未來的關係,也在那裏愣愣的出了神。
這一瞬間的沉寂,使冷月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