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失火的愛情 >第二十六章 別逃開我(第二卷)
    “是的!”

    李民咬牙切齒:“我滿意了!滿意了!”

    “去!照照鏡子!”冷月拉着李民到了穿衣鏡前。“你不覺得你這副嘴臉好自私,好霸道,好不通情理嗎?”

    “你哩,鏡子裏的你和鏡子外的你是一個人嗎?”

    李民大叫着,反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凝視着她的眼睛。

    “鏡子裏的你,美麗,善良,溫柔,大度。而鏡子外的你,孤傲的如冰山,任性的如一個孩子,還常常在臉上刻着‘請勿打擾’的門牌!”

    他頓了頓,神情激動:

    “你說我霸道也好,說我自私也好,說我獨佔也好,說我不通情理也好,反正,我不允許有人和我分享你!我不能允許你老是出去!”

    他捏她下巴的手,撥開了她頸間的頭髮,指尖緩緩的在她頸背上漫遊,然後在抵達喉頭時,拇指稍加用力,作勢掐斷她的脖子。

    “你不允許?”

    冷月被觸怒了,她後退了幾步,並用雙手護住自己的喉頭和脖子,她驚愕的望着他。

    “你有什麼資格不允許?那是我的工作需要,還要你批准不成嗎?”

    “嘿嘿嘿嘿嘿嘿嘿……”

    她驚怕的模樣令李民狂放的笑了起來。

    他雙眸閃閃着似得意又憐愛的光芒,他以近乎欣賞的態度打量着冷月。

    “當然要!”他忽然收住笑,暴躁的喊着:“因爲你是我的!”

    “誰說我是你的?”

    “我說!”

    他們對站着,彼此都激動了,彼此都惱怒了。

    他們眼睛對着眼睛,兩個人的眼睛裏都冒着火,兩個人都呼吸急促,像一對豎着毛,備戰的鬥雞,都冷冷的凝視着對方。

    然後,冷月把頭髮一甩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說:“你是個不可理喻的暴君!”

    他上前一伸手抓住了她。

    “不許走!”他喊。

    “爲什麼不許走?”她也喊:“你以爲是我的主宰?!是我的上帝嗎?!我告訴你,我受不了你這暴君似的統治!你懂了嗎?”

    “你喊完了沒有?”李民陰沉的低問。

    “喊完了!”

    “那麼,聽我一句話!”

    他定定的望着她,眼光裏,帶着灼燒般的熱力。

    “我不是要統治你,也不是要約束你,更不是要主宰你,我只是……”他停住了。

    “只是什麼?”

    “愛你!”

    他衝口而出。

    她看着他不動,眼睛裏逐漸的涌上了一層淚霧。

    過了好一會兒,她輕輕的搖了搖頭,什麼活也不在說,就慢慢的返了回來。

    李民立刻伸出手,很快的,攬住了她的腰。

    “月兒,別責怪我,我實在是不放心你!”

    “我知道了。”她低低的說:“請給我一點時間,叫我完成我的心願,不會太久……”

    “好!”

    李民點頭。

    “世界上不可能有另一個男人比我更瞭解你。”他說:“我知道,小溪帶來的消息,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困惑,也給你帶來了打擊和影響。這些天,你很蒼白,也很傷感,又很憂鬱很煩惱。”

    他凝視她,目光誠懇而溫柔。

    “但願我能幫助你,而你也需要我的幫助!但,我卻感到——有心而無力!”

    她一語不發的靠在他的懷裏,雙手軟軟的垂在裙褶裏。

    “月兒!”

    他俯下頭去,緊緊的吻住她。

    她掙扎開去,坐在牀沿上。

    “以前,我一直認爲,愛是一種給予,一種快樂。現在我才知道,愛有時也是一種負擔,一種痛苦。”她幽幽的開了口,聲音輕柔如水,而眼光卻是悲哀的。

    “那又怎樣呢?”他猛地用力拉她入懷。

    “別從我懷裏逃開!”李民低柔的說:“永遠不要!”

    冷月揚起睫毛,凝視他那充滿了瞭解與深情款款的眼睛,她愣住了。

    夜深了,他們並躺在大牀上。

    透過輕薄的窗紗,他們望着蒼穹裏的星光,和那一彎月亮,很久很久。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然後,李民問冷月:

    “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想你說的話。”

    “我說了很多,哪一句呢?”

    “別從你懷裏逃開!”她的語氣幽幽的:“你以爲,我還會從你懷裏逃開嗎?”

    “你會嗎?”他反問。

    她轉頭看他,忽然有兩點淚光在她眼中閃爍。

    “嫁你的時候,我很被動……這些年,我很無奈!但五年前,當你欺騙我得了不治之症之後,我卻清醒了!我知道,我不會離開你了。”

    他翻過身來,一把抱緊了她。

    “對不起!”

    他在她耳邊喃喃低語:“我不會再問你任何不願說的話,我相信你,就像相信自己對你的愛一樣。”

    她含笑着點頭,並把頭鑽進他的懷抱裏,然後輕聲說:“瞧,我就在你的懷裏,我並不想逃開!”

    他吻她,並溫存的抱緊了她。

    *

    這裏是遠山的家。

    午後的陽光靜靜地照射在大廳的沙發上,照射在沙發邊的躺椅上。

    說是躺椅,實質上就是遠山的輪椅,它即可以放平,也可以斜靠。現在,遠山正斜靠在輪椅上,半虛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曬着午後的陽光。

    身體虛弱的人是怕冷的,儘管現在是初秋時節,天氣很溫暖。

    看着滿頭白髮,身體瘦弱的哥哥遠山,袁麗突然感到眼眶發熱,沒來由的淚水便充斥在眼眶裏了。

    她掉轉頭,望着日光下哥哥和自己的影子,那些幼年時和哥相依相伴的日子便出現在她的眼前……取而代之的,便是一份迷迷茫茫的空虛之感。

    生命是多麼的渺小哇,無知無覺的世界纔是永恆的,有知有覺的世界就有意外、有病痛、有死亡……不過,如果沒有這些有知有覺的生命,這個世界也就不存在了吧。

    袁麗輕輕地嘆了口氣,把浮游的思想又收了回來。

    她把目光重新又望向了遠山,審視着輪椅上的哥哥。那個面頰蒼白,眼神枯澀,孤獨而無助的老人。

    老人……

    袁麗搖搖頭。

    似乎不該這樣稱呼哦,哥哥今年也才五十幾歲。

    但是,車禍後的他,不但頭髮一下子全白了,人,也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二十歲!

    五年前看到的哥哥,還是個瀟灑漂亮的,充滿魅力的中年男人,而現在呢,似乎形還在,心已死,萬念俱灰的他,正飛快的向着老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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