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臉色也“唰”的一變，翻到兩份策劃案最後面，一份簽了字，一份沒簽，“這份策劃案你從哪來的？”
他指的是簽了字那份策劃案。
“經理，這是我從工頭手裏拿到的。工地那邊問題不在這，而是在材料型號，策劃案上標註了CC25，而送去的貨卻是CC26。”
“材料型號還不對？！”
聶傾傾重重點頭。
她不禁有些慶幸，要不是材料型號不對，程工詢問無門，也不會找到自己，她也不會發現供貨商被調換。
只能說沈氏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傾傾，你得跟我一起去見見褚特助。”簽好名字的策劃案悄無聲息被換了供貨商，這種事情在帝華可從來沒出現過。
這件事可大可小，一定不能簡單處理。
“好。”聶傾傾點頭。
王超和聶傾傾一起乘電梯上88層，走到原本陳禹辦公室位置。
自從陳禹出國，這間辦公室就給褚夜用。
“叩叩”敲門，裏面傳來褚夜聲音：“進來。”
王超回頭看了聶傾傾一眼，推開門，走了進去。
褚夜先看到的是王超，沒放心上，看見他後面聶傾傾，整個人站起，“聶小姐？”
聶小姐這個時候應該在韶關那邊，怎麼會來帝華？還跟在王超後面？
目光瞥過王超手裏東西，有些不好預感。
“褚特助好。”聶傾傾頷首問好，態度很謙卑，並沒有因爲和榮寒城在一起覺得高人一等。
褚夜抿脣笑笑，轉頭看王超，表情恢復如常，“王經理有事？”
“褚特助，這是傾傾從韶關工頭那裏拿回來的策劃案，上面保溫系統供貨商有問題。”
“有問題？”褚夜皺眉。
帝華規矩森嚴，基本不會出現問題，而且還是供貨商這種小問題。
但他心裏清楚，韶關案子主策人是聶傾傾，案子現在也是她在那邊盯着，如果她說供貨商有問題，那就一定有不對勁兒。
畢竟她是主要策劃人，沒人比她更懂這個案子。
“對，策劃案上保溫系統供貨商應該是李氏集團，但現在上面是沈氏集團，而且今天工地那邊收到貨的貨物型號也跟策劃案上不一樣。”王超娓娓道來。
之前聶傾傾拿策劃案來讓他簽字，他仔細看了一遍，保溫系統供貨商那裏確實是李氏集團，而非沈氏。
他當初還詢問過聶傾傾，爲什麼不選擇名氣大點的沈氏。
王超把兩份策劃案遞過去，褚夜一一翻看，臉色瞬間凝重。
這種情況在帝華從來都沒出現過，或許也可以說從來都沒發現過。
他現在都不太確定，是否以前也有人用這樣方法矇混過去，以次充好。
畢竟修建東西不同於外部裝飾，修建東西在裏面，外面一裝飾，就什麼都看不見。
轉身回辦公桌旁邊，抓起桌上座機打電話，“徐經理，來我辦公室一趟。”
掛斷電話，朝聶傾傾和王超伸手，很是客氣，“聶小姐，王經理，你們坐。”
“謝謝褚特助。”兩人落座，褚夜也坐下。
沒一會兒，市場部經理徐偉來了。
他神情有些不解，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徐偉雙手接過，仔細看，看到某處，神情有些疑惑，眉頭也漸漸蹙起，“褚特助，這兩份策劃案其他地方都一樣，但是保溫系統供貨商不一樣，這兩份策劃案是哪裏來的？”
這兩份策劃案其他內容一樣，就保溫系統供貨商不同。
褚夜給聶傾傾遞個眼神，聶傾傾向前一步，主動開口：“徐經理，這兩份策劃案一份是我從韶關工頭那裏拿的，另一份是我留的備份。”
徐偉認識聶傾傾，也知道聶傾傾是韶關這個案子主策人。
畢竟當初韶關案子一躍成爲京城政府重點扶持公益項目，賺足旁人眼球和羨慕，他也對聶傾傾這個主策人略有耳聞。
但現在，這個主策人卻說最終到工頭那邊的策劃案和她備用策劃案上供貨商不一樣。
如果是中途決定換供貨商，她這個主策人不可能一點不知道，現在這種樣子，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有人悄悄換了策劃案中供貨商。
“聶小姐，能允許我拍個照片嗎？”
聶傾傾點頭，“您自便。”
徐偉拍了照片，對褚夜頷首，“褚特助，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調查清楚！”
策劃案是別的部門做，但籤供貨商之類事情，是由他們市場部負責，現在供貨商被人悄無聲息換了，他們市場部責無旁貸，必須調查清楚！
褚夜點頭，“你先下去調查，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供貨商中途被調換，這件事可大可小，帝華向來眼裏容不得沙子，這種事情絕對不允許！
所以這次事情，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徐偉離開，褚夜轉頭看向王超，眸光一閃，“王經理，你也可以下去忙了，我有事問聶小姐。”
王超被叫到，來不及思忖，趕緊站起，一聽褚夜讓他離開，心上放鬆些，“褚特助您忙，有事叫我。”
褚夜頷首，王超離去，室內就只剩聶傾傾和褚夜。
“褚特助，您有什麼需要問我？”聶傾傾以爲褚夜留下她是有重要事情問她。
“聶小姐跟我來。”褚夜沒正面迴應聶傾傾，而是往門口走，聶傾傾雖然不解，卻還是跟在他身後，一起出去。
華姐和艾米蘇珊她們仍舊在祕書辦忙着，但有人從眼前走過，她們還是放下手頭工作看了一眼，看到聶傾傾，眼裏掠過一絲驚訝，轉瞬被笑意代替。
她們對聶傾傾笑，聶傾傾也笑着點頭回應。
褚夜步子在總裁辦公室厚重大門口停下，伸手，叩了叩門，裏面傳來榮寒城低沉聲音，他才推門而入，一隻手拉着門，“聶小姐請。”
聶傾傾點頭道謝，走了進去。
裏面仍舊是那副裝潢，整體色調偏暗，但聶傾傾這次來，與之前幾次心境不同，也就沒那麼畏懼。
榮寒城還在巨大辦公桌上伏案處理文件，筆如游龍，他兩手邊還放着厚厚一沓文件，也不知道看了沒看，身後巨大落地書櫃給他整個人更添一份肅穆。
門在身後悄然關閉，聶傾傾聽見細響，回頭看了一眼，有些失笑。
她竟然光顧着看榮寒城，不知道褚夜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