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傾傾情況還好些,張醫生交給自己助手來救,可是一看榮寒城,張醫生原本就蹙起的眉頭更加深幾分。
“榮總是不是喫那個藥了?”
陳禹點頭,“是!聶小姐被人劫走,老大受刺激發病,爲了找聶小姐,所以服了那個藥。”
“他還服過量了!”張醫生聲音低沉。
榮寒城不光服了那個藥,還服用過量。
他大約能猜出爲什麼。
這個藥如果按照他給的劑量服用,身體恢復的會慢點,但對人傷害不是特別大;如果服用過量,身體確實會很快恢復,持續時間也很長,但等藥效消失,對人體和大腦損傷特別大!
榮寒城八成是爲了有力氣救聶傾傾,所以專門服用過量。
他那種頭腦,就算自己只說一次,都能記得清清楚楚,別提自己經常在他耳朵邊叮囑唸叨,會搞錯纔怪!
兩輛推車被保鏢推入不同手術室,張醫生助手治療聶傾傾,張醫生治療榮寒城。
一個小時後
經由張醫生助手救助,聶傾傾已經脫離危險,只等甦醒。
可是榮寒城那邊,情況就不容樂觀。
因爲服用藥物,榮寒城大腦損傷嚴重,不論張醫生用多少辦法,都沒法讓榮寒城甦醒。
手術室門打開,陳禹和褚夜迎上來,抓住張醫生手腕,“張醫生,老大怎麼樣?醒了嗎?”
張醫生沉重搖搖頭,“還沒有。”
不光還沒有,而且情況還不容樂觀。
“那你出來幹什麼?還不趕緊進去救老大!”陳禹怒吼,抓住張醫生的手也用了力,張醫生眉頭輕微蹙起。
他是榮寒城身邊八面玲瓏的特助,幫榮寒城處理各種外部交往,從來都是笑意盈盈,讓人如沐春風。
像今天這樣暴怒,還是第一次。
褚夜抓住陳禹手,衝他搖頭,“你先別急,鬆開張醫生,張醫生肯定有辦法!”
老大還沒甦醒,這個時候,他們倆更需要鎮定。
老大昏迷的消息,一定不能泄漏!
陳禹鬆開抓住張醫生的手,身子倒退幾步,後背抵着冰冷的白牆。明明牆已經足夠冷,但跟他身體內涌出的寒冷相比,不值一提。
褚夜看了一眼陳禹,並沒過去,而是轉頭對張醫生說道:“張醫生,您有辦法?是不是?”
張醫生輕嘆口氣,“有是有,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還健在。”
“他?”褚夜疑惑。
“一位中醫老先生,我年輕時曾跟在他身邊學習中醫,他的一手鍼灸出神入化,如果有他來幫榮總施針,榮總大腦受的損傷,說不定會修復好。”張醫生說完,嘆了口氣,眉頭並沒舒展。
如果這位老先生還健在,恐怕現在已經九十五歲高齡。
九十五歲。
有多少人能活到九十五歲?
所以他也不確定那位老先生是否還健在,是否能來,替榮寒城施針。
“張醫生,麻煩您把那位老先生地址給我,我去找!”褚夜彷彿看到漆黑眼前迸出一絲亮光。
張醫生快速去房間,寫了那位老先生信息和地址,交給褚夜。
褚夜看了眼,交到門口守着的保鏢手上,叮囑:“你去長安找榮立,讓他找人,儘快帶回!”
老大昏迷,帝華羣龍無首,他們兩個不能走,必須替老大守住帝華!
而且,找人這件事,榮立能力並不在他之下!
保鏢也知道事情重大,不能耽擱,趕緊把紙條往兜裏一揣,小跑離去。
手術室裏,榮寒城安靜躺着。
陳禹看了一眼就不忍繼續看,轉身離去,褚夜深深看了眼病牀上昏迷不醒的人,抿脣,跟在陳禹身後一起離開。
陳禹這個樣子,他必須跟着,省的被別人看到,引來猜測。
是夜
烏黑的夜幕上掛着稀疏的星星,窗外樹影婆娑,風吹過,帶來聲聲“簌簌···”的響聲。
病房裏
聶傾傾手指微動,沒過多久,那雙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
她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哪裏,兩眼骨碌轉了一圈,打探周圍環境。
這裏是···
醫院?
她記得,自己被推入排水口,因爲手腳都綁着,所以一直往下沉,周圍都是深黑色的海水。
最開始還可以保持清醒,但等後來,器官被海水入侵,她的意識漸漸迷離,眼皮也越來越重,重的就好像有人在上面壓了一塊磚一樣。
意識最後,她看到兩道黑影緩緩靠近自己···
但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她沒有力氣睜眼,也看不清。
就是覺得其中一道黑影,很像榮寒城。
隨着甦醒,腦子也漸漸清醒,撐着身子要起來,剛一動,胸口和喉嚨就一陣抽疼,就像嗆水後一樣。
情不自禁咳嗽,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喉嚨的痛感。
門從外面推開,是聶傾傾之前來總見的那個女護士,她一見聶傾傾已經醒了,還要起來,趕緊快步走過去,按住聶傾傾,“聶小姐,您剛醒,先好好休息!”
聶小姐器官吸入大量海水,如果再遲送回來五分鐘,就算是老師,都回天乏術。
老師特意叮囑,要讓聶小姐好好休息。
有人來,聶傾傾問出疑惑:“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市中心醫院老樓。”女護士笑着回答。
“是榮寒城救的我?”
她就說,那道朝自己游過來的黑影怎麼那麼像榮寒城,當時還以爲是生命最後出現幻覺,現在看來,是真的榮寒城,他來救自己。
女護士一怔,想起張醫生叮囑,面色恢復如常,“是,是榮總救的您。”
“那他人呢?回帝華了?”
自己昏迷,榮寒城肯定會陪在自己身邊,可醒來沒看見他,聶傾傾猜測,是帝華還有工作沒處理,他先回去處理工作。
女護士垂下眼簾,眼中閃過一絲掙扎,“是,榮總還有公事,先回帝華了。”
聶傾傾看了眼牆上掛鐘,已經凌晨三點。
這個時間,榮寒城還在帝華處理工作?
“那個,能麻煩你借我用一下手機嗎?我給他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