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溫柔笑笑,看的人倍感溫暖。
聶傾傾心裏想,李夫人應該是個平時很溫柔的女人。
“李夫人,我先走了。”
“好的。”
聶傾傾挽上行母手臂,行父趁勢要幫她提東西,聶傾傾衝行父一笑,把較輕的茶葉禮盒交給他。
“哎呀傾傾,你來還帶什麼茶葉!這茶葉一看就不便宜!”
說完,還衝站在休息平臺的行鬧鬧使了個眼色。
行鬧鬧接收自家老爸眼色,趕緊開口:“爸就別心疼傾傾的錢,這些東西都是榮總買了讓我們帶回來孝敬你和媽的,榮總臨時有很重要事回不來,要不他肯定要跟我們一起回來拜訪你。他還說了,下次請你和媽去楓林山莊小住幾個月。”
茶葉確實是榮寒城的,但後面那些話,榮寒城沒說過。
行鬧鬧這說,就是怎麼氣死謝青琅。
畢竟榮寒城可從沒給謝家送過什麼。
事實證明,謝青琅很生氣,心裏很膈應。
他纔是傾傾舅舅!從小看着她長大的舅舅!
居然把這麼好東西送給一個外人,都不送給他這個舅舅。
真是白眼狼!
“你說這榮總怎麼這麼妥帖,知道我茶正好喝完。”
“哎呀爸,有茶喝就行了,糾結這種事幹什麼。等你到楓林山莊住的時候,你就知道外面世界有多麼精彩!”
楓林山莊的低調繁華,可不是一般能想象。
光屋裏隨便擺着的一件裝飾品,就夠在她們孝昌買五六套一百多平的三居室。
“嘿嘿···”行父笑眯眯的,笑的合不攏嘴。
他知道行鬧鬧在吹,就沒往下接。
四人上樓,開門,還在絮叨說什麼,不過因爲聲音不大,謝青琅和凌雪聽不清在說什麼。
“小謝啊,路上慢點走。”李總笑笑,圓潤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不滿。
“謝謝李總關心。”謝青琅心不在焉迴應,跟凌雪一起下樓。
李總和李夫人見他們下樓,“砰”的一聲關了門。
門關上後,李總和李夫人臉色頓時垮下,尤其李夫人,簡直跟避什麼病毒一樣,飛快甩開李總手臂,站到離他五米遠的地方。
這麼明顯嫌棄,讓李總圓潤臉龐漸漸漲紅。
“你···”
明明半年前還柔情似水的妻子,怎麼一個月前突然對自己這麼冷淡。
李總一直搞不明白,每次他詢問原因,對方直接衝他翻個白眼,起身離開,一刻都不想跟自己多呆,彷彿自己是什麼會傳染人的病毒。
明明他什麼都沒幹啊!
在外努力工作,努力掙錢,每月還給她卡上存不少錢。
“李傑明,等會跟女兒視頻完我就走。”說完,停頓片刻,繼續開口:“今天的事,不要有第二次。”
今天她原本不會這麼早來,但是李傑明騙自己,說女兒有事,要早點跟自己視頻,所以她提前來了,沒想到等待自己的不是女兒視頻,而是李傑明下屬。
她立刻明白,李傑明叫自己來,是給他撐面子。
撐一個夫妻和睦,家庭幸福的面子。
其實真實情況···見鬼的夫妻和睦,家庭幸福!
“白蘭,你是我老婆,陪我見下屬怎麼了?!”李傑明粗着嗓子吼道。
這一個月,他一直忍一直忍,就算她提離婚,把自己東西扔出主臥,拖着行李不聲不響搬出去,自己一句話沒說。
沒想到她越來越過分,避自己就跟躲病毒一樣。
這樣的行爲,對男人來說,簡直就是侮辱,赤裸裸的侮辱!
“老婆?李傑明,你別侮辱這個詞。”白蘭語氣依舊淡淡的,不同於跟外人交流時的溫柔,現在的語氣裏,夾雜的是無盡淡漠和冷意。
“侮辱?白蘭,你當初在我身下的時候,你怎麼沒說我侮辱你?現在跟我說侮辱,是不是太···”
“啪——”
李傑明臉上頓時浮現一個五指巴掌印,紅通通的,十分明顯。
“你敢打我!”
這麼多天隱忍爆發,直接一巴掌扇出去。
他是男人,本來力氣就很大,這個巴掌又承載了半身力氣,直接打的白蘭撲倒在沙發,額頭,也撞在牆上,撞的眼冒金花。
手撐在沙發上,使勁甩腦袋,企圖甩走腦中濃重眩暈感。
無奈眩暈感就跟粘上她一樣,一直甩不走。
“白蘭,你怎麼了?”李傑明也慌了,想要上前扶她,結果手剛碰到白蘭袖子,就被毫不客氣甩開。
“你滾!別碰我!”
白蘭嘶吼,聲音淒厲,都破了音。
整個房間都是她淒厲喊聲。
李傑明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忽然,一間屋子傳來“嗚嗚”聲,李傑明頓時顧不得管白蘭,小跑衝過去。
一把推開門,按住要起身的人,聲音溫柔:“媽,您起來幹什麼,在牀上好好躺着。”
他聲音溫柔,無比耐心,一點看不出剛剛出手打人的就是他。
白蘭勾脣諷刺笑笑,咬脣,直到舌尖嚐到一絲血腥。
咬破了。
痛感讓她腦中眩暈緩解了些。
撐起身子,抓起沙發上自己的包,踉踉蹌蹌開門出去,悄悄關上門。
她在這間屋子裏住了幾十年,自然知道怎麼關門可以不製造一點聲音。
門關上,整個人失力般撲倒在樓梯臺階上。
冰冷的臺階讓她一個激靈,顫顫巍巍爬起,抓住扶手,踉踉蹌蹌往樓上走。
她走的很慢。
一個臺階要擡腳三四次才能邁上。
一步一步,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踏上二樓和三樓中間休息平臺。
眼前漆黑一片,腦子裏嗡嗡作響。
甩甩頭,症狀沒絲毫緩解。
想再往上爬,結果剛踏上臺階,腳底一滑,整個人朝前撲去。
“嘶···”
痛感侵襲全身。
不可以在這裏趴着!
這裏是樓道,人來人往,自己不能在這裏!
掙扎着想重新爬起來,無奈腦子昏導致手腳軟,根本使不上力氣。
在第八次想爬沒爬起來之後,白蘭不再掙扎。
依靠全身力氣翻了個身,讓自己面部朝上,嘴角勾起淡淡笑容。
有些時候,死亡也不失爲一種解脫···
“李夫人,您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