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比·威勒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家族所守護着的祕密,竟然是這樣。
艾爾維娜...
這名帶領着西方文明勇敢抵抗深淵惡魔的熾天使,這位親手創立了統治七國數千年之久的超級勢力赫法希斯教會,這位被聖教廷奉爲聖母的救世者。
“(夏索尼婭語):不...不...不...這一定是假的,父親,這一定不是真的,艾爾維娜是帶領我們走出陰影的聖母,是帶領我們突破迷惘的真神,這裏所封印的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
雙眼瞬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見託比·威勒就如同犯了失心瘋一般,不斷地搖着腦袋,不斷地小聲呢喃。
“(夏索尼婭語):託比...託比...你要振作點託比...”
一看到自己的兒子情況不對勁,老傑克立馬停下了自己接下來所想講的話,而是開始不斷地呼喚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一遍...
又一遍...
“(夏索尼婭語):不會的...不會的...她不應該被封印起來...她是帶領我們走向光明的神...是帶領我們見證榮耀的神...這一定不是她...這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
只不過相較之老傑克的這般鎮定,託比·威勒就顯得慌張了很多,最起碼從這一點上來看,這位年輕的安保隊長,未來要去成長的路還很長很長。
我曾經以爲,我所信奉的教條纔是真理,我所看到的現實才是真相,可是現在看來,我的生活,我的見證,皆爲假象,皆爲謊言。
那麼,在這個世界上,究竟什麼纔是真的,究竟什麼纔是假的?
我已經分辨不出,因爲連被自己所信奉了大半輩子的真神都是假的,那麼對於我來講,還能有什麼事會是真的?
在我的眼前,前途一片黑暗...
在我的腳下,道路充滿曲折...
在我的身邊,命運遍佈荊棘...
在我的心中,希望終究倒塌...
這一刻我終究理解,爲什麼艾爾維娜會對背叛者如此痛恨,因爲此時的我感同身受,可背叛我的不是人,而是神...
至此我還能去信任什麼?
至此我還能去選擇什麼?
至此,我就只是一個小丑,一個被謊言和虛假所捆住身軀的小丑...
(迷迷糊糊之中,一個聲音從眼前虛無的黑暗裏飄了過來...)
“(夏索尼婭語):託比...託比...你要振作點託比...”
這是老傑克的聲音...
“(夏索尼婭語):託比...穩住你的心神...”
老傑克...
“(夏索尼婭語):我的兒子...堅持住...你一定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堅持住啊託比...”
父親...
父親...
我看不到你的身影...
我看不到...
“(夏索尼婭語):堅持住託比...信仰不能將你擊潰...你也不能淪爲瘋狂的奴僕...堅持住我的兒子...堅持住...”
暖暖地?
很舒服?
母親...
我已經不記得母親的樣子了...
“(夏索尼婭語):
以吾之血...明澈天地...以吾之眼...窺破迷惘...降臨吧...來自至高天的神光...降臨吧...”
降臨吧...
......
翌日...
頭痛欲裂。
昏昏沉沉地從牀上給爬起身來,託比·威勒就一個人坐在牀沿邊上發起愣來。
也不知是因爲那些殘存在血液內的酒精在作祟,還是因爲別的原因,總之這會兒的託比·威勒,看什麼東西都感覺是模模糊糊的,就好似有人在他所看到的世界上,是刻意地裹上了一層厚重的磨砂薄膜,不管他怎麼去揉搓雙眼,可這樣的情況是絲毫沒有任何的好轉。
“(夏索尼婭語):我去,下次可不敢跟老喬爾再這麼拼酒了,再這麼喝下去,老子遲早得喝掛掉...”
雙手不斷地揉搓着自己的臉頰,以至於他的臉皮是被自己那一雙佈滿了老繭子的手心給搓的來回變形,至於他那一頭早已油乎乎的頭髮,更是被他游到額頭的指尖給撥弄地肆意炸起。
待一聲久違的長呼之後,他這才獨自嘀咕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個久違的聲音是從託比·威勒的身前傳來。
“(夏索尼婭語):嗨,我說老夥計,你這是怎麼了?你現在怎麼會弱成這副樣子?咱倆這才喝了多少,你就能給兄弟們喝得躺了四天,你可真是有夠牛的了!”
得...
一聽這損了吧唧的口氣,託比·威勒就知道,這貨鐵定就是那位把自己給喝趴下的喬爾·布洛林了。
“(夏索尼婭語):我去,我說是誰呢,這口臭的就跟吃了(不可描述之物)一樣難聞...”
當然了,像是這樣親切的問候,無論是託比·威勒,還是喬爾·布洛林,倆人都習以爲常了,畢竟對於兩位糙漢子來講,這樣的問候,聽起來還是很親切的。
“(夏索尼婭語):呵...就你嘴巴乾淨...我去,我說託比,你這貨是有多久沒洗澡了,瞧你那油乎乎的頭髮,頭油都能給你炒盤菜了,這味道真是,我就快要把早上喫的飯給吐出來了,趕緊地別賴牀了,兄弟這就帶你去洗一洗,咱們今天還有大活兒要幹呢...”
雖然嘴巴上說得極爲的粗鄙,可是這行動上,卻是格外的感人。
只見喬爾·布洛林是絲毫不嫌棄一身味兒的託比·威勒,就這樣地走到了他的摯友身邊,緩緩地彎下腰身,是讓自己的腦袋剛好能順着託比·威勒的腋下鑽過去,也不顧託比·威勒願不願意,就自顧自地將頹廢的託比·威勒給從牀上駕了起來。
“(夏索尼婭語):謝了...喬爾...”
瞥了一眼身邊的老喬爾,託比·威勒也就不說什麼了。
“(夏索尼婭語):得了吧,這點事不算個啥...”
至於喬爾·布洛林,則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沒想到在這小小的村子裏,威勒家族當真是有些本事,這不光建立有好幾家酒吧,而且還建有專門爲下坑作業的勇士們用來沐浴的洗澡堂子,雖說只是一座極爲簡陋的露天池子,而且池子裏的水還是涼水,可是有總比沒有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