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便能看到,蘇慶廣就這般的一用力,是將自己下衣襬給硬生生地扯下來了一小截兒,然後用力地將這一小截兒的布料是放在自己的掌心裏來回的揉搓,一邊揉搓,一邊沾水,直至手中的這一小截兒布料變得不是那般的銳利,至此才伸出手去,是將這溼乎乎的布料給遞到了俞江的面前。
“我來?還是你來?”
溫柔地看着眼前的俞江,蘇慶廣的聲音宛若溫玉。
“還是我來吧,謝了!”
歪過腦袋,神情複雜的直視着蘇慶廣的雙眼,過了一會兒之後,俞江這纔是緩緩地接過了蘇慶廣手中的溼布子,一句輕聲的感謝,便再無多餘的話了。
“你還記
不記得,那天在神機崖上,你曾給我說過,說你要離開這裏,我這思來想去了很久,都沒能想通,你究竟會離開去往哪裏?因爲在我看來,你一個屁大點兒的孩子,若在身邊沒有個幫襯的,你覺得就僅憑你一個人的能力,你能活着走出這處戈壁灘嗎?”
看着此時不斷拿溼布子擦拭自己臉蛋兒的俞江,蘇慶廣不由得輕聲問道。
“只要能離開這裏,去哪裏都無所謂,而且我也知道,其實李耳也是希望我能離開這裏的,畢竟我聽說,倉州,要打仗了...”
正擦着臉呢,俞江便猛然聽到了蘇慶廣的這聲詢問,而他也是因爲對方的這個問題,而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待過了一會兒的工夫之後,這才又重新擦拭起來,而且這一次,他一邊繼續着自己手頭上的動作,一邊輕聲地回答了蘇慶廣的問題。
“我覺得袁東和馬鐵柱還行,最起碼這幾日我觀察下來,發現這倆兄弟雖然性格不同,但也都屬於那種靠得住的人,我覺得吧,你若真的離開,不妨就帶上這倆人一同出行吧,最少在這路上,還能有個說話的伴兒...”
說着,蘇慶廣是將手又遞到了俞江的面前,然後繼續說道:
“來,給我吧,我給你涮一涮布子...”
說罷之後,蘇慶廣便一直保持着自己這般伸出手的模樣。
而俞江就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蘇慶廣,是半天都沒有正面的去迴應着對方,他只是在短暫的思考之後,是將自己手中的這塊早已被他給擦得變得黑烏烏的布子,是給重新放在了蘇慶廣的手中。
若是這樣的話,那就有些無趣了。
“我...我不是一個善於交談的人...”
卻不曾想到,這俞江憋了大半會兒的時間,也就憋出來了這麼一句。
“我知道...”
而蘇慶廣地回答,也是這般的簡練,待將手中的布子給重新涮洗乾淨之後,他這纔是再度的將其遞給了俞江。
“既然知道,那你還這麼安排?”
這一次,俞江也就瞥了一眼蘇慶廣手中的那塊被淘洗乾淨的溼布子,然後是順理成章將其接了過去,輕聲說了一句,便又開始擦起臉來。
“影豹畢竟只是一臺工具,而這樣事故頻發的工具,說實話我並不怎麼信任,我寧可去信任活人,最起碼,袁東和馬鐵柱不會讓你這般的狼狽。”
陪着俞江蹲在地上,蘇慶廣就這般溫聲細語。
“那我與你的觀念恰巧相反,與其讓我去信任活人,我寧可相信這些工具,最起碼,這些工具,不會背叛於我,而這人心,就很難說了...”
說到最後,俞江更是給了蘇慶廣一個眼神,一個洞穿力十足的眼神。
“看來,我們的分歧在這裏啊,不過沒關係,眼下你還尚未完成對於影豹的調試,李耳那邊也沒能完成對於母盒的最終校對,而在我看來,在這頭影豹沒有經過最終的校準和試運行,想必你也不會輕易離開天機谷的,所以我們還有時間,我相信,對於咱倆之間的分歧,遲早都會探討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對策的。”
輕輕地拍了拍俞江的肩膀,然後蘇慶廣這才緩緩起身,也許是因爲自己的年紀大了,又或者是因爲蹲的久了,牽連到自己以前的老腰傷,總之就是,當他是扶着自己膝蓋的緩身站直之後,他還是下意識地去瞬間扶住了自己的後腰,待自己整個人徹底站穩之後,他這才繼續說道:
“好好洗一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