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李笑打量了下王宇,中等個子,頭髮上揚,鼻子眼睛單獨看不咋地,合在一起還算協調。
“我最喜歡郭富城的歌。我唱一段給你聽聽。”
我不知道爲什麼這樣
愛情不是我想像
就是找不到往你的方向
更別說怎麼遺忘
站在雨裏淚水在眼底
不知該往那裏去
心中千萬遍不停呼喚你
不停瘋狂找尋你
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
他的聲音算男中音,但是聲線低靡不張揚,高音上不去,沒有發揮空間,只能在中音區徘徊。李笑覺得不看好。但是不忍打消他的積極性,只是說還不錯。
時間過得很快,聊着聊着,就快十二點了。李笑說,你下班吧。
真不用我陪?
不用陪。
王宇收拾好東西離開了車間。待王宇走後,李笑過去把門反鎖,然後回到工作臺休息。
李笑環顧了一下,四周一片寂靜,只有自己的機子在轟轟地轉動。
上模割完後,李笑把銅弓編好了程輸入切割機。銅條架上後,割了一會兒,李笑觀察了一切無誤,開始坐在椅子上休息。到了凌晨兩點,李笑感覺再也支撐不住,兩隻眼皮直打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待她醒來時銅弓已割完。拿出銅弓放在桌子上,然後關機關燈關門離開車間。
出了車間,一陣冷風吹來,李笑打了個寒戰,已經是深秋了,天氣早已轉涼,白天尚不覺寒冷,夜晚冷意沁人體膚。李笑趕緊把衣服扯緊,快步跑向辦公室,打了卡,然後奔向宿舍。不想洗臉不想沖涼,只求快點趕緊入睡。
迷糊中感覺有人起牀、有人叫喫早餐,她不想理,繼續矇頭大睡。快到中午時,王乾跑到宿舍叫她起來,說昨天割的銅弓有問題要重割,因爲看到李笑一個晚上沒睡覺,所以捱到中午纔來喊。
李笑的頭有點疼,問什麼地方出了問題。王乾說,你把銅弓的耳朵的角度算錯了,跟版不一樣。
“我明明按圖紙來的,怎麼就不對了?”
“圖紙和版不一樣,按版來。”
“爲什麼不早說?”
“寫在圖紙上了,你沒看嗎?”
“好吧,我還睡一會兒,待會去。”
“喫過中飯就來上班。”王乾交代了一句就走了。
李笑又睡了會兒,掙扎着爬起來,然後去喫中餐。
“你臉色很差。”在餐廳碰到王可兒,她看見李笑說。“沒睡夠吧。”
“嗯”。
“再去睡會吧。”王可兒說。
“不行,組長叫我來上班。”李笑搖搖頭。“昨晚白忙活了,割錯了。”
“哦。”
喫完中餐,李笑和王可兒一起打卡去上班。
王乾早就在李笑的工作臺等待。看見李笑臉色不太好,聲音沒先前嚴厲,溫和道:“你把這個銅弓割出來就去休息吧,晚上不用加班。”
“好的。”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李笑進廠已經四個月。
快要過年了。
有一天,突然有室友說,我們回家之前去剪個頭髮。有人附和,李笑也說好。室友說,就在前面路口有個髮廊,聽說那裏技術還不錯,還可以洗頭松骨。
跟幾個室友進去後,髮廊暫時沒有客人,李笑她們一進去便被熱情地招呼。
“唐唐,你來給這個女孩子洗。”一個胖乎乎的女孩對着裏面喊道。
“來了。”一個聲音應到,李笑覺得有點熟悉。
李笑四處張望,見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款款走到身邊,看到李笑,突然臉色一變,迅速往回退,消失在走廊裏。
李笑不解。
難道那個女的認識自己?
“唐唐,你怎麼回事,有客人來爲啥不招呼?”胖胖女孩喊道。
“我突然不舒服,你幫忙招呼一下。”那個女聲回答。李笑總覺得聲音很熟,但是卻想不起是誰。
直到她們剪了頭髮離開,那個女孩也未見出來。
那個女孩待李笑她們離開纔出來,吩咐小夥伴們說:“下次那個戴眼鏡的女孩來了,不要提及我的名字。”
李笑覺得很奇怪,爲什麼髮廊裏那個女孩的聲音那麼熟悉,她好像認識自己,但自己卻想不起她是誰。
回來跟王可兒說,王可兒看着李笑,一本正經地說,“我知道那個女孩姓蔣。”
“蔣?”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在頭腦一閃。
“蔣小。”她脫口而出。
王可兒鄭重地點了點頭。
李笑確認後,趕緊站起來想出去找蔣小。王可兒馬上拖住了李笑。
“你不能去,那個地方不是你這種女孩可以去的地方。”
“爲什麼?不就是髮廊嗎?”
“不是這麼簡單,那裏的女孩子基本都是‘雞’”。王可兒告訴李笑。
“是嗎?”李笑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啊?”李笑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蔣小怎麼會變成這樣?那麼單純善良執着熱情的女孩,究竟遭遇了什麼?是什麼讓她變成這樣?她不是來廣東找段斌的嗎?
沒有人回答她,王可兒也不知道。
王可兒只是說,你叔叔知道她現在的情況。也知道你跟她的關係,一直瞞着你,是希望你不要被帶壞了。
“他怎麼會認識她?”
“我說過,你叔叔沒你想像的那麼好,他被本地人帶去那裏,認識了蔣小。”
“哦。”
“那他們是不是……?”
“你叔說沒有。但是誰知道呢。”
“爲什麼他都不告訴我,我一直在找蔣小,原來我們就離的這麼近,竟然彼此不知道。”
“蔣小知道你在這裏。她來偷偷看過你。”
“是嗎?”說着說着,李笑又哭了起來。
“別哭了,笑兒,我知道你很難過。但很多時候我們也無能爲力。有機會讓你叔聯繫一下讓你們見一面,聊一聊吧。”
“嗯,謝謝你。”
“好啦,別哭了,把眼淚擦擦,要上班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