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的所有一切都被染成了血紅,手上、自己的衣服上、地上……
刺鼻的血腥味不斷的刺激着她的鼻子、神經。
她此刻感覺自己的心都在破碎,整個人呼吸困難。
白葉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眼皮變得沉重不堪,她在迷迷糊糊中便閉上了那沉重的眼皮,整個人有着要昏迷過去的徵兆。
在意識彌留之際的時候,她聽見了外面傳來陶罐破碎的聲音,還有各種辱罵聲。
而至於是誰在罵,還有扔陶罐的。白葉桐也沒辦法確定,她知道這聲音當中有村中不少自己認識的人……
而他們辱罵的對象正是言午。
他們在罵言午是災星,說還要把言午拿去喂妖……
白葉桐不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藥伯會躺在血泊中,爲什麼大家要針對言午。
白葉桐想要去告訴外面的村民——言午是好人!
可是她眼皮好似有千斤重一樣,她睜不開眼來,而且意識也在一點點的變得模糊起。
她想要開口,可是不管自己怎麼使勁,她的嘴巴就是張不開,並且吐不出半個字來。
她想要動,可是身子就如同陷入了沼澤中怎麼也使不上勁。
在她拼命掙扎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放心,你只屬於我!我會把那些障礙我得到你的障礙全部都毀掉!”
白葉桐依稀的覺得自己好似聽過這聲音,而且自己還知道他是誰。可是就在她要回憶那聲音主人的時候。
白葉桐失去了最後的意識,整個人陷入了昏迷狀態。
雖然白葉桐昏迷了,但是她身體裏的李陌染並沒有昏迷。
此刻李陌染十分焦急。
因爲她看見了那在白葉桐耳邊說話的男子是誰。
他不是別人,正是老藥的徒弟——劉宇!
李陌染深知道白葉桐的突然昏迷肯定不對勁,多半可能是劉宇做了什麼手腳,不然白葉桐不可能如此突然的昏迷過去。
就在李陌染不知怎麼辦的時候,她的靈魂居然被白葉桐的身體排斥了出來。
突然獲得自由的李陌染一時間有一點不知所措。
這將近二十多年裏,李陌染一直在白葉桐身體裏,前些日子因爲被大自然冕下發現,而出來過一次。但是她還沒來得及享受自由,便又被大自然冕下給按回去了。
她看了看自己虛無的身影,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是怎麼出來的。但這一次沒有大自然冕下的約束,她自然是自由的。
但是李陌染並沒有因爲獲得注意而高興,她表情臨重的看着那劉宇。
同時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查看白葉桐的情況。
不管怎麼說,李陌染在她身體裏呆了這麼久,早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肯定還是擔心她的。
可是李陌染伸出去的手直接穿過了白葉桐的身體。
李陌染目光收回來,整個人愣住了,自己的手爲什麼穿過去了?
那一瞬間她心中居然有一點熟悉,而且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還不是第一次,彷彿自己曾經也經歷過一樣。
李陌染只感覺自己頭一脹痛,緊接着兩段零碎不堪的記憶在她腦海裏呈現出來。
第一段是——自己跟着一把扇妖,目睹了一個人的一生,但是她記憶模糊,而且斷斷續續的破碎不堪。至於是怎麼一個具體的經歷她也說不清楚。
而另外一段記憶是——自己也是以現在這樣的情況,一直跟着一個女子。
她依稀記得對方名字好像叫李清照……不!應該叫——李淑玉!
李陌染也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這兩段模糊不堪的記憶。
她細想了片刻,沒有結果便暫時把這兩段破碎不堪的記憶放一邊。
此時外面的吵鬧聲把李陌染從那兩段記憶中拉出去,她看了一眼自己無法觸及的白葉桐,猶豫了一下還是飄出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牽扯到言午。
這一出去,她便看見外面的村民圍在一個人周圍拳打腳踢的,她虛無的身體直接穿過村民。
李陌染這纔看見當中被拳打腳踢的人是誰——言午!
此時言午狼狽不堪,全身衣服亂糟糟的,臉上染着從額頭上流下來的血。
言午沒有出聲,他任由村民對自己拳打腳踢,眼中盡是平靜之色。
李陌染焦急無比,她想要阻止村民,可是虛無的身子什麼都辦不到,見自己沒辦法阻止村民,她急忙開始尋找起白的身影。
張望了幾圈,她終於找到了不遠處房頂上,那面如玄冰的白。
此時她握緊拳頭,咬着牙,目光陰沉無比。李陌染不知道她爲什麼不出手。
焦急中,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隱隱約約之間她猜到了白不出手的緣故。
恐怕——這多半是言午的命令,畢竟言午是她主人。
白是劍靈,她看見自己的主人受辱,怎麼可能不護主?
可是此刻白卻站在一旁,握緊拳頭,並擺着如此神情,恐怕多半是言午讓她看着,不讓他出手。
此時劉宇抱着那染着血的白葉桐來到人羣外,他眼中盡是嘲諷,一臉不屑的看着人羣中那被衆人毆打的人。
“你們不要打言哥哥了!”
突然一個小男孩焦急的高吼道。
這一句並沒有讓衆人停下手來,李陌染看向那焦急開口的小男孩是誰了,那正是小李娃。
小李娃見大家還不停手,眼淚開始往外落,他哭着吼道:“藥伯伯,絕,絕……對……不是言,言哥哥殺的!你們不要打他了!嗚……嗚……”
小李娃一邊哭着一邊吼着,可能是小李娃的聲音把衆人的理智拉了回來,慢慢的有人停手。
停手的村民一個個眼神逃避,目光都避開言午。
他們看了看周圍便急忙的走開,站遠點好似剛剛他沒有出手一樣。
有了第一個離開,緊接着第二個……
人都散開後,此時言午躺在地上,全身上下沒有一塊是好的,頭髮也亂遭遭的。
言午臉上染着血,身上,臉上還夾雜着泥土,他的樣子十分狼狽不堪。
劉宇見衆人停手,立馬故作生氣的走過來,他緊緊的抱着昏迷的白葉桐,目光憤慨的盯着地上的言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