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說了一半就被關臨淵打斷了,直接讓人把寶寶的小牀搬到了主臥,還有日常哄娃的一堆玩具也全部跟着轉移。
“那個,你第二天還要上班,寶寶如果半夜哭鬧的話……”舟以雁覺得自己是真心在替他着想。
關臨淵表情淡漠地道:“無礙。”
結果寶寶搬到主臥的第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對陌生環境的不習慣,還真的半夜睡不着覺,哇哇哇地哭喊起來。
舟以雁趕緊爬起來把他抱起來哄。
關臨淵被哭聲吵醒,看了眼時間,很自覺地去泡奶粉。
舟以雁的母乳不多,寶寶這些天一直酷愛奶粉,她努力了幾次,寶寶還是不吸,乾脆就斷奶了。
舟以雁本來都已經做好了孤身奮戰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關臨淵會跟着起來,心裏頓時一暖。
朦朧的燈光下,男人高大偉岸的身軀顯得穩重又可靠,不過如果能在起牀後穿上衣服就更好了。
舟以雁低頭專心致志哄寶寶,故意不去看他那具雕塑般完美的身軀。
她一向對肌肉都欣賞不來,但就是對他的一身腱子肉迷之驚歎。
怪難爲情的。
關臨淵瞥了她一眼,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他拿着泡好的奶粉走過來,坐在了她的旁邊。
舟以雁的身體隨即一僵。
下一秒,修長有力的手臂從後面繞了上來,姿勢宛若擁抱。
“寶寶,乖。”哄兒子的話在她耳邊低低響起,不由得她不想入非非。
他是故意的吧!
寶寶從剛纔起就一直盯着奶瓶看,嘴裏咿咿呀呀地叫嚷着,眼神迫切,一秒都無法等待。
喝上牛奶的那一刻,簡直久旱逢甘露,精緻的小臉上一片嚴肅,寫着“誰都別來動我的奶”,猶如一隻護食的小奶狗。
然而才喝了三四口,他就突然不吸了,小眼睛露出一絲疑惑之色,彷彿不太對味。
舟以雁佯裝搶他的奶瓶,邊伸手邊道:“不喝了是吧,那我拿走了。”
寶寶這才重新吸起來,還瞪了一眼過來。
“這到底像誰啊。”舟以雁被他的小眼神逗樂了,哈哈哈笑了起來。
“不像我,所以只能像你。”低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許是夜的緣故,聽着不若往昔冰冷淡漠。
舟以雁沒想過他會搭話,有點意外。
“也不一定啊。”她很自然地便反駁了,因爲想到了隔代遺傳。
但還沒有等她說出來,就聽到關臨淵道:“一定,這是我們的孩子。”
他們的孩子,所以一定像他們當中的一個。
什麼理論?
然而卻讓她莫名地心跳加速。
她從沒想過在自己和關臨淵的關係能用到“我們”這個詞,從來都是你是你,我是我,頗有點井水不犯河水的相敬如賓,驀然聽到“我們”這個詞從這個冷冰冰的男人嘴裏說出來,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寶寶喝完奶後,發出一聲不滿的嘀咕,彷彿還想再要。
關臨淵毫不猶豫地把奶瓶拿走了。
寶寶頓時委屈得不行,目光隨着那瓶移動,最後小嘴一撇,哇的哭了出來。
“我抱抱。”關臨淵從她手裏接過了寶寶。
每次看到關臨淵抱寶寶時,舟以雁都覺得寶寶超級小隻,心裏的憐愛就會如同氾濫得河水,一發不可收拾。
寶寶被他舉到肩膀上,輕輕地拍着背部,不一會兒,寶寶張開小嘴,“嗝”地打了一個飽嗝兒。
往常一般再抱個五分鐘寶寶就會睡了,但今晚卻是例外,寶寶一被放到小牀上就哭,明明已經閉上眼睛一副就要睡着的樣子了,身體一碰到牀,就會像觸動了身上什麼機關,開始嗷嗷哭嚎。
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次,關臨淵有點不耐煩了,乾脆把寶寶放到了大牀上。
寶寶立刻抱住了牀上的被子,把臉埋了進去。
舟以雁:“……”
於是,只能夠一家三口共枕眠了。
這次,總算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的時候,倍兒精神抖擻。
寶寶還在她的旁邊睡着,粉嫩的臉頰肥嘟嘟的,像極了成熟的水蜜(呀)桃,掐一下就能掐出水來。
關臨淵卻是已經不在了,另外半邊牀鋪是冷的,估計已經起來很長一段時間了。
天天早出晚歸的男人,唯一能跟寶寶親近(呀)親近的時候,也只有晚上睡覺這段時間了。
寶寶有了第一次在大牀睡覺的經歷,便開始天天動歪腦筋,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在小牀上睡了。
舟以雁和關臨淵慣了他幾天,後來還是決定不能由着他,必須讓他回到小牀上睡。
結果那天晚上,寶寶很倔地和他們剛上了,只要一被放到小牀就蹬腿大哭,一副絕不妥協的氣勢。
無奈關臨淵也是個倔脾氣的,抱起放下抱起放下都不知道多少回了,舟以雁都困得先爬到牀上睡了,連寶寶的哭聲都成爲夢中遙遠的伴奏。
雖然她沒有觀戰到最後,但毫無懸念地,關臨淵勝出了。
寶寶畢竟還嫩着呢,折騰了大半晚,哭聲從嗷嗷嗷到嚶嚶嚶,最後都有氣無力了。
關臨淵調(呀)教得當,寶寶自那晚之後,就安分了,認命地睡回自己的小牀,沒在鬧過。
多年後一次偶然的機會,舟以雁在跟別的寶媽聊天時得知了一個叫“噓拍法”的科學哄娃睡覺方式。
回想起那一夜,震驚地發現,關臨淵居然無師自通,並且成功了。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便是除夕。
別墅被佈置得相當喜慶,因爲客廳足夠大,管家讓司機購買了一株桃花回來,擺放在客廳的正中央。
枝頭掛滿了含苞待放的花蕾,只等天氣回升,春暖花開。
窗戶上方掛上了一串串紅燈籠,原本畫着歲寒三友的屏風被換成了鍍金的鏤空雕花屏風,“新春吉祥”這四個字尤爲點題。
舟以雁指着一個做成雙手往上做託東西姿勢的歐式工藝品,打趣道:“是不是應該在上面放個大元寶?”
難得在家正靠在沙發上喝咖啡看筆記本的關臨淵:“……”
傭人前一天就已經把別墅的每一個角落都打掃得乾乾淨淨,所有應該換洗的東西也都換上新的了,整棟別墅看起來愈加富麗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