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也是，本來說好的由我去敲打，可卻揹着我就把這件事情捅出去了，說是我和這個女人是合作關係，不然被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萍蘭有幾分抱怨，但更多的是慶幸，因爲這件事情沒有落到她自己頭上，而是落到了別人的頭上。
作爲知情者，她還能夠拿到一筆不小的好處，當然是該慶幸自己選對了立場。
萍蘭身邊的心腹也適當的勸了兩句，隨後便提起了另一件事，“萬芳樓那邊的幾個小蹄子又打發人過了邀請您去坐坐。”
“畢竟她們都知道您在跟了老爺之後一直都很受寵，我看啊她們也就是想要巴結巴結您。”
稍微轉動一下，顧沉暮透過密密匝匝的葉子，看過去清楚地看到萍蘭臉上有幾分自得。
“也就這點出息了……你打發人去說一聲，就說我今天沒空，改日再去。”
兩個人說完話就走了，或許也就知道有些話不能被別人聽到，所以這周圍沒有其他的人。
等人走後這裏更是寂靜無比，除了風吹蟲鳴，便只剩顧沉暮踩草坪的聲音。
萬芳樓……
萍蘭出身並不是很光彩，顧沉暮沒有刻意去了解過，也知道她是出生於某個青樓之中，被顧侯爺看上贖回家來的。
要說手段自然還是有一些的，不過出身貧賤又受人指使，心裏有着不小的虛榮心，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和那邊斷了聯繫。
聽那話頭似乎是有經常聯繫的意思。
雖然沒得到實質性的線索，但顧家不是她能輕易來的地方，接下來只能從萬芳樓那邊下手了。
既然常有聯繫，那對於萍蘭的瞭解總比他她多。
顧沉暮在去之前先去買了一套男裝，換上後又去買了一頂瓜皮小帽，還有一把寬大的摺扇。
扇子一面畫着俊秀的青竹，另一面寫着清風二子。
伸手摸了一下領子，待定擋住了大半個脖子，便出發去找萬芳樓。
作爲整個首都之中首屈一指的風流之地，顧沉暮隨便找個人問問，不論是男是女都有所耳聞。
不過畢竟是白天，又是大上午，看起來十分冷清，連大門也緊閉着。
顧沉暮清了清嗓子，舌後跟緊緊的抵着嗓子，喉結下壓，再發出的聲音便雌雄難辨，低沉沙啞。
別以爲女人就沒有喉結了，那只是正常的人體結構，只是男性會很突出顯眼。
“開門！”
等了片刻，纔有人姍姍來遲打開了門。
“來了來了，這不是來了嗎！怎麼大白天的也有人想要尋歡作樂？”故意捏着嗓子，顯得聲音妖妖嬈嬈，婉轉嫵媚。
不過和動聽的聲音相反，開門的卻是一個腰身有些粗臉上濃妝豔抹的女人。
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大上午跑過來的小公子，覺得過於白淨了，便專門在脖子上看了半天。
“這位小公子長得可真是俊俏啊，不過大白天的來，莫不是要來找茬兒？”雖然女扮男裝的案例並不多見，可總有些比較大膽的。
上了年紀的總是見識的多一些，見到分外白淨又在大白天出現的小公子，首先是懷疑。
雖然顧沉暮並沒聽出老鴇已經懷疑她的性別，卻也是做出了十分惱恨的模樣，粗聲粗氣道：“你這是瞧不起我？昨晚連夜來到京都，一大早剛起來就準備看看據說收羅着各色美人的萬芳樓。”
“白日又怎的了？爺就是喜歡大白天，晚上烏漆抹黑的有甚麼意思！”顧沉暮重重的哼一聲，直接用了大力氣把人推到一邊，強闖了進去。
老鴇見她說話粗聲粗氣，行事風格又大開大合，便也消去了自己的懷疑。
雖然白天來往的客人確實是少了些，但也不是沒有白日接客的時候，再說萬芳樓能夠擁有如今的地位，也不只做那些骯髒下賤之事。
多數還是附庸風雅的，樓中的清倌有不少，會琴棋書畫的也有許多，都是爲了擡高身價。
也是爲了能夠接待身份地位更高的大人物，身份高的難免都有見識，自然看不起低等的。
“這位爺呀，都是誤會！樓裏的姑娘們往往起得較晚，您看，若是您有意向，我立刻叫來幾個丫頭陪您喝杯茶？”
顧沉暮沒在這個時候逞能，大放厥詞的要人上酒。
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子，裏面是目前他身上大部分的錢了。
數量不多但也不算少，主要是有幾片金葉子，金燦燦的顏色總是能夠幌花人眼，和尊貴二字畫上等號。
“希望這不會兒讓我失望。”
老鴇看着顧沉暮手裏明晃晃金燦燦的顏色，眼睛都看直了。
做她們這一行的，有錢就是大爺，纔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只要能拿得出錢來就是爺！
“保管讓您賓至如歸！”正準備伸手接，卻見到那金燦燦的顏色從自己的視線消失。
顧沉暮漫不經心的把手裏的幾片金葉子高高的拋起來，又用手心接住，重複這個動作。
意味深長道，“我可不要一般的貨色，雖然我是個遊商不缺錢，卻也喜歡上檔次的。”
不缺錢！
“好好好……”
顧沉暮還準備說自己找的是和萍蘭認識的姑娘，結果老鴇好像誤會了什麼，一路跑着去樓上消失了。
“喂！”顧沉暮滿頭黑線，她可不想自己花了錢卻連一點線索也沒拿到，畢竟又不是真男人，也不是來這裏找樂子的。
不過別看人家身體略微發福，卻非常靈活矯健，她也只能追上樓去，看看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或許是因爲上午，而整棟樓都主要是在晚上晴天，所以上午的時間用來補眠，到處都看不到什麼人。
樓上更是如此。
樓下還能見到幾個打掃的，樓上卻只有很多個房間包廂，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除了很多的房間，整個走廊裏最多的就是薄薄的輕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