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曖昧的形容詞沒讓葉離枝有所反應,卻讓葉宏霖瞬間停下了腳步。
“哥?”
葉離枝不明所以,就見自家大哥面容一肅,倏的轉回身去,對着安如晦皺眉道:
“這位兄臺莫要口出狂言,壞了我家妹妹的名聲。”
“妹妹?”
清雅出塵的少年微微一怔,忽而又咧嘴笑了開來。
那笑容像一朵瞬間開放的迎春花,燦爛的讓人一陣頭暈目眩。
連帶着周身暗潮洶涌的殺氣,也悄悄消失無蹤。
“原來是葉家的大哥啊,幸會幸會。”
安如晦親親熱熱的走上前來,對着葉宏霖一拱手。
葉宏霖還沒什麼反應,旁邊的葉離枝已經手疾眼快的將他拉到一邊,不受安如晦的這個禮。
廢話,當今太子殿下的禮,除了皇上和皇后,誰敢真的受下啊。
葉宏霖還是一頭霧水,轉頭詢問的看向葉離枝:
“枝兒,這人是誰啊。”
葉離枝輕嘆口氣,知道這次是躲不開了,就踮起腳尖在哥哥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葉宏霖登時臉色大變,馬上撩起衣襬就要對着安如晦行大禮。
“不必,”安如晦及時扶住了他,笑意吟吟道:
“我今日只是隨意出來逛逛,不想勞師動衆的,還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
葉宏霖還是有些激動,這是太子啊!活生生的太子啊!居然、居然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還和他說話,還碰到了他的胳膊!
天吶,這不是在做夢吧?
葉離枝對自家大哥的‘花癡’行爲無語了一會兒,轉而又對安如晦道:
“不知您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我只是隨意出來走走,沒想到就碰到了你們。”
安如晦說的很是無辜,好像對葉離枝懷疑他的別有用心感到很委屈。
葉離枝卻不爲所動。
帝都那麼大,只是隨意出來走走的話,怎麼可能那麼巧的遇到了他們?
這種話,也只能拿來騙騙她家心思單純的大哥罷了。
葉離枝想着也許安如晦是因爲那封信來找自己的,不然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到別的什麼理由了,就道:
“那相逢即是有緣,不如我們先找個茶館坐下來好好說說話?”
“好啊。”
對於葉離枝第一次對他提出的主動邀請,安如晦當然是滿口答應,又心情很好的轉向葉宏霖問道:
“葉兄意下如何呢?”
“呃呃呃……啊?”
帶着神遊天外的哥哥和安如晦一起找了處還算幽靜的茶樓,要了雅間,等茶水上好後,葉離讓店小二將門關好,沒有傳喚不要過來打擾,就開門見山的對安如晦道:
“殿下可是爲了那封信而來?”
“信?”
安如晦一愣,隨後恍然,笑呵呵道:
“不,不是,我都說了,真的只是偶遇嘛。”
看他悠然閒適絲毫沒有隱瞞的樣子,葉離枝也糊塗了,這位殿下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對了,方纔三妹妹見到我,怎麼跟老鼠見到貓一樣,轉身就走啊,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麼?”
雖說知道了葉離枝身邊的男子是
她的哥哥,但安如晦還是很不解爲什麼葉離枝會一見他就逃。
他是有那麼可怕嗎?
如果沒有特別要緊的事,她是一點兒也不想和安如晦有接觸的。
她願意竭盡全力的幫助他,卻不願意讓他誤會這份幫助是出自她對他的另眼相看。
說白了,就是,我幫你,但不是因爲喜歡你,那見了面之後不避開還能做什麼?
房間裏一時沉靜下來,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坐在葉離枝身旁,正沉浸在見到太子真人的喜悅中無法自拔的葉宏霖終於回過神來,馬上打圓場道:
“家妹年紀也不小了,見到殿下該是要避嫌的。”
男女七歲不同席,葉離枝都十歲了,他這樣說也不無道理。
但安如晦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
他深深地看了顯然是在逃避的葉離枝一眼,沒有將人逼的太緊,轉了話題和葉宏霖談笑起來。
不過三言兩語的功夫,葉宏霖已經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將自己的老底掏了個空。
葉離枝扶額,好想假裝不認識這個蠢哥哥啊……
說了一陣後,安如晦忽道:
“我見你身手不錯,可見在武學上有一定造詣。”
“不敢當不敢當,”葉宏霖連連謙虛的擺手道:“雕蟲小技而已,承蒙殿下看得起。”
“哪裏話,”安如晦頓了頓,道:
“聽聞駐守西疆的劉老將軍近日也回了焱都來,準備告老還鄉,只是兵權還未卸,想必在軍中還是說得上話的,不知葉兄有沒有參軍的意向呢?”
葉宏霖和葉離枝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點搞不清楚太子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了。
“殿下……”葉離枝斟酌着開口道:
“哥哥名不見經傳,如果讓他參軍,恐怕也無法服衆吧……”
葉宏霖贊同的點點頭,不過心裏還是爲太子這樣看得起他而感到很是高興。
“又不是讓他直接去接任兵權,”安如晦笑:
“只是先混個小職噹噹,那劉老將軍有意將兵權移交給軍中副將,可是那副將有勇無謀,難當大任啊,有個人能在身邊時刻提點着他,也是好的。”
這是要葉宏霖直接去給副將當副手了?
葉離枝皺眉思索了一陣,依稀記得劉老將軍是不站黨派的,難道說這個副將可能是其他皇子的人,所以太子派她哥哥去時刻盯着?
可是看太子的樣子,又不像是隻有這一個目的。
葉離枝想不出來,乾脆直接問安如晦:“殿下,您到底想要我哥哥去幹什麼?”
安如晦撥弄着茶蓋,眼皮也不擡的一字一字道:“建功,立業,敢不敢?”
西疆有個鄰國,不過彈丸之地,但民風彪悍,長年騷擾着西疆邊境的百姓,讓百姓不堪其擾。
大焱朝幾代的皇帝都有心想將這個小國一舉吞併,可是,對方的兵力雖少,卻精銳強悍,還組建了一支令人聞風喪膽的‘敢死隊’。
這支敢死隊曾在十萬大軍的圍剿下成功突圍,並生擒了當時的將領,殺了祭旗。
那將領的頭顱被懸在城門下三天三夜以示威嚇。
這直接導致了此後前去駐守的將軍們再不敢輕舉妄動,而是採取被人打一下就動一下的消極策略。
皇帝幾次下旨再次出兵征戰,可下面的士兵們一聽到對方敢死隊的名號,嚇得腿都軟了,還打個毛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