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們呢,不過頂着一張臭嘴罷了,又有哪裏能比得上她?
這麼想着,葉月玉心裏稍微平衡了些,像只驕傲的孔雀般居高臨下的睨了那幾個和她嗆聲的人一眼,嫋嫋婷婷的走到了皇后面前。
向皇后娘娘暫時告辭了一會兒,葉月玉神神祕祕的跟着兩個宮女下去了,不多時,便捧回了一盞茶來。
葉離枝身後的幾人好像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紛紛嗤笑道:“原來是泡茶啊,還以爲她真有什麼真本事呢。”
“嚇我一跳,泡茶而已,誰不會啊!”
“該不會是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表演怎樣將茶一口氣喝光吧,哈哈……”
連葉離枝都對這個四妹起了一絲探尋的興致,想要看看她究竟要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就見葉月玉小心翼翼的將茶盞放到了皇后娘娘手邊的桌面上,然後張嘴賣弄道:
“飲茶有五大境界:泉甘,器潔,天好,人佳,茶新。今日倒是有幸全佔齊了,這杯茶,就當是小女獻給皇后娘娘的禮物了,還請皇后娘娘笑納。”
說完,在皇后不解的目光下,捏住茶蓋在茶杯上輕輕研磨了幾下,隨後慢慢揭開,頓時,一股白色的霧氣升騰而起。
但奇怪的是,霧氣並未就此散去,而是在茶麪上漸漸成形,最後,竟形成了一個觀音坐蓮像!
所有的人都被這神奇的一幕驚呆了!
連皇后亦是驚訝不已,連連稱讚道:“妙,真是妙啊……”
葉月玉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得色,佯裝無意的瞟了一眼方纔和她脣槍舌戰的幾人,見她們各個張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蠢樣,不由更是心中暢快。
“娘娘可喜歡?”葉月玉明知故問。
等白霧盡皆散去,皇后才捨得收回目光,溫雅一笑道:“倒是有趣得緊,難爲玉丫頭有心了,本宮很是喜歡。”
葉月玉歡喜的連忙對着皇后行了個大禮,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能得皇后娘娘喜歡,玉兒感激不盡!”
皇后滿意的點點頭,別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聲調柔和道:“起來吧。”
葉月玉志得意滿的起身,看了眼還坐在原位發呆的葉離枝,忽道:“娘娘,小女的家姐也有一手絕活等着爲娘娘露一手呢,娘娘可願看?”
“咦?真的嗎?那趕快過來讓本宮瞧瞧吧!”
皇后正值被葉月玉挑起了獵奇的興趣的時候,聞言連忙答應下來。
葉月玉便走過去,對着一臉茫然的葉離枝一擡手,甜甜笑道:“三姐,快請吧。”
什麼?
她哪裏有什麼絕活要給皇后娘娘露?!
葉離枝還沉浸在方纔的震驚中。
話說這一手‘雪造觀音’,不該是葉若虛的獨家專利嗎,怎麼葉月玉也會了?
‘雪造觀音’,顧名思義,就像是用雪雕砌而成的觀音像,熱茶的霧氣是白色的,看起來就和雪一樣,故此得名。
這是前世葉若虛最拿手
的特技,初初展現後,可讓安如瑾迷戀了好一陣子,時不時就要在她面前讚歎一番,話語之間淨是讚歎和欣賞。
既然‘太難’,那爲何今日葉月玉也會了呢?
其實就是怕她學會了,奪走了葉若虛想要的那個男人的寵愛吧。
現如今,葉若虛又把這一手教給了葉月玉,還故意讓葉月玉來爲難她,又是爲了什麼?
難不成,還妄圖要讓葉月玉用這一手來奪去太子寵愛,讓太子對她的那些‘喜歡’也全部轉移到別人身上,讓她徹底成爲孤家寡人?
呵,葉若虛。
這一次,我決不讓你如願。
不過須臾之間,百千念頭轉過,葉離枝又恢復成一副波瀾不興的模樣。
她輕笑一聲,道:“四妹真是眼毒的很,竟是連這都能看得出來,三姐也只好獻醜了。”
葉月玉只知她的舞跳的好,至於其他應該是一竅不通,而現如今這樣的場合,也根本不適合跳舞,所以只當她在逞強,於是笑得更歡,道:“那便不多囉嗦了,三姐來吧。”
她坐回原位,等着看好戲。
葉離枝仔細整整衣襟,慢慢走了過去。
向皇后娘娘討來筆墨紙硯,葉離枝笑着道:“小女無才,只有一手字還拿得出來,望娘娘不要嫌棄。”
“儘管寫罷。”
皇后以爲她會跟方纔葉月玉的拿杯茶一樣,最初看起來沒什麼稀奇的,等過一會兒就有奇蹟發生了。
可葉離枝提了筆,蘸飽了墨汁,竟就這樣規規矩矩的俯首寫起來。
她神態認真,一筆一劃似乎都傾注了全部的精力,導致一直沒看到驚喜的皇后也不好打擾,只默默地等着她將一副字全部寫完。
葉離枝輕輕的吹乾墨汁,示意自己的‘禮物’已經完成,立刻有兩名宮女走上前來,將那字拿起,呈給皇后娘娘看。
皇后只看了一眼,就臉色一變,不過卻沒說什麼。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宮女待皇后賞玩,又轉過身去,將字展現在各家小姐眼前。
字很漂亮,襯着宣紙的白,那濃墨重彩的黑,更像是一條條在雲中怒吼翻滾的墨龍,裹挾着雷霆萬鈞之力,撲面而來!
遒勁的力道與老練的起承轉折,根本不像是出自一個女孩兒之手。
雖然心裏不得不承認這字連她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人都震撼驚豔,但葉月玉依然站起身,睜眼說瞎話道:“三姐就只送給皇后娘娘這一幅破字?不會吧?”
其他的女孩兒們也跟着竊竊私語起來。
她們並不懂得一副好字的價值,但也同樣覺得只送給尊貴的皇后娘娘一副單薄的字,寒酸的很哪。
“破字?”葉離枝意味不明的彎起嘴角笑了笑,反問道:“四妹可是覺得我這字有哪裏不好?”
“當然不好!”葉月玉一口否決,隨後頭頭是道的說:“這字粗粗細細的,一點兒也不端莊,還有那凌亂的筆跡,怕只是三姐胡亂寫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