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立刻露出吃了一嘴的蒼蠅的表情,飛快的將目光移開,假裝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
鳳情被她生動的小表情逗笑,重新擁緊了她,將臉埋入她頸側衣領上鑲嵌的茸毛中,努力汲取着她身上的甜暖氣息,只覺心中無比安寧。
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名繮利鎖、什麼權勢滔天……在這一刻,統統遠去,他只要……只要懷裏的這個人,就夠了。
“王、王爺……”葉離枝快要被他無知無覺中加大的力度勒得喘不過氣來了,忙道:
“王爺,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就寢了。”
身後的大隻樹袋熊聞言,卻並未鬆手,反而將她抱的愈發密不透風,聲音悶悶的從耳邊傳來,撒嬌道:
“唔,枝兒這是要趕我走嗎?求愛妃大人留小王今晚爲您侍寢吧,如何?小王可是集暖被窩、揉腰、捏腿等功能於一身哦~”
“可是……二少爺喪母不久,正是需要陪伴和撫慰的時候,王爺不去陪陪他嗎?或者,去其他幾個夫人的院子裏也好……”
她的話還未說完,身後的人已然在依依不捨中鬆開了她,轉而扳住她的雙肩,將她翻轉過來,面對面的朝向自己,面容嚴肅的質問道:
“枝兒,你這是要把你的男人往別的女人那裏推嗎?”
“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清流雖小,可身邊還有奶媽和嬤嬤,總少不了人陪伴的,而他身爲一個男子漢,自小就該獨立,不應依靠任何人來渡過難關。至於其他院子裏的女人……怎麼,你是怕本王憋得太久了,獸性大發,還是因爲白雪香的事,對她們心懷愧疚,覺得自己搶了她們的丈夫?”
這個男人是如此聰明,將她所有心思一語參透。
鳳情勾起脣角,笑意譏嘲:
“如果是前者的話,本王是人,不是獸,哪怕有需要,也會自己控制和疏解,就算憋得再久,也不可能飢不擇食的。
如果是後者……白雪香的死,跟你根本毫無關係,你也不必對此有所內疚。
而本王對你好,是本王的事。
她們怨你憎你,不過是因爲你得到了她們得不到的東西,因此生了紅眼病而已,對於那些女人,你也無需任何同情,她們就算要要怨要恨,那怨恨的對象也該是本王纔對!
如此本末倒置,活該那些愚蠢的女人永遠都活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之中。
你說……本王說的對嗎?”
“王爺慧眼如炬,小女佩服佩服。”
“那小王現在可以去暖牀了嗎?”
“請——”
葉離枝看着鳳情寬衣解帶的挺拔背影,深深覺得被這樣的男人喜歡上,真是三生有幸。
他總能猜透你內心最爲真實的想法,並能及時爲你排憂解難,三言兩語,便可點開莫大心結,讓你通體舒暢。
這樣善解人意的男人,當真會是……棒打鴛鴦,生生拆散別人的人嗎?
清澈的杏眼中浮現出濃濃的迷惑。
想不通的問題越想越是困惑,葉離枝甩甩
頭,乾脆暫時什麼都不要去想。
呼——好爽。
鳳情外衫除盡,只留一件中衣走了過來,與她並排而坐,另一個侍女連忙將另一盆洗腳水端來,擺放到了他的腳下。
轉頭看着葉離枝格外享受的表情,鳳揚王感到心情愉悅了許多,和顏悅色的道:“熱水能緩解疲勞,冬天用來泡腳最好了,覺得舒服就讓侍女再加幾次熱水,泡得久一點。”
“嗯。”葉離枝乖乖點頭。
看着她規規矩矩放在膝頭的小手,鳳情忍不住擡手覆上,觸手的,卻是一片如冰似雪的冰涼。
鳳情一驚,下意識的斥責道:
“你……就說了不要讓你在窗子面前站那麼久!吹冷風好玩嗎,那雪又有什麼好看的,瞧,這手都凍成什麼樣子了!”
說是斥責,話語中透出的卻滿滿都是心疼的意味。
動作霸道的將葉離枝的另一隻爪子也撈過來捂在自己溫暖的手心,過了會兒,仍覺不夠,竟直接塞進了自己的衣襟裏。
“喂……”
男人的胸膛肌理分明,溫度火燙,起伏間,沉穩而有力的心跳透過手心,直直的敲打在了葉離枝的心臟上!
她小臉瞬間漲得通紅,尷尬道:“這……不太好吧,只是手冷,過一會兒自己也就暖過來了,王爺不必、不必這樣的。”
鳳情壞壞的笑:“不必哪樣?”
抓住她的大手卻緩緩下移,迫使她的手心一一滑過自己的胸膛,與會令世上九成九的男人自慚形穢的精壯腹肌。
使壞的意圖不言而喻。
隨着滑動,那蜜色光滑的肌膚表面,也留下了一道清涼柔軟的觸感。
深知這男人對她向來都是極有分寸,葉離枝反而不再羞惱,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眨啊眨,好像在說:王爺,倫家可是很純潔的哦~
鳳情玩火不成險些自焚,只得堪堪停住,將她雙手重新帶回自己的心口處捂着,不無得意的問:
“怎麼樣,本王的身材還算不錯吧?”
葉離枝回想了一下,很認真的點評道:“的確很不錯。硬得像石頭,滑的像豆腐。”
……這都是什麼爛比喻!
好不容易營造的一點曖昧氣氛全沒了,鳳情不由得挫敗的瞪了她一眼,換來的卻是對方甜甜一笑,頓時就什麼氣都生不起來了。
這邊廂,葉離枝舒舒服服的在鳳揚王牌人體暖爐中酣睡了一整晚。
那邊廂,淡煙獨守空房,在越等越是濃厚的失望中獨自孤坐到天明。
沈糖在第二日,淡煙回去跟她彙報消息時,氣得砸碎了一套上好的薄胎青瓷茶具。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究竟用了什麼狐媚子手段,惑的王爺寧肯守着一個不能動的她,也不肯回自己的房中春宵一度?!”
淡煙白等了一夜,不免有些怨氣,涼涼道:“還不是姐姐你不讓人去告訴王爺,我就在他的房裏所致?若是他知道的話,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