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臉色一沉,恨聲道:
“若是被我查出當年是誰害了你,我定會要他們好看!水衣,你放心,有爹爹在,以後定然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和委屈了。”
霍水俏皮的眨眨眼睛:“爹爹這麼快相信我就是水衣了?”
秦老爺笑着嘆氣道:“自己的女兒,若是隻因爲換了一張臉就認不出來的話,那我這個爹爹可算是白當了。”
霍水心裏最後剩餘的那點乏善可陳的溫情絲絲縷縷的纏繞上來,望着眼前華髮漸生的男人,真心實意的低喚了一句:“爹。”
秦老爺高興的應道:“唉!”
霍水抽抽鼻頭,爲免自己丟臉的也跟着掉眼淚,忙側身露出身後的幾人,爲秦老爺一一介紹道:
“這些都是我的朋友,和……夫君。”
秦老爺精神一震:“夫君?!”
審視而挑剔的眼光立刻落在了在場第三個沒有明確家室的男人身上。
霍水硬着頭皮的點了點頭,眼角餘光瞥見秦夫人不小心露出的幸災樂禍的表情,又立刻精神抖擻起來,噠噠的跑到蒼漠的身邊,將他的胳膊一抱,小鳥依人的道:
“他叫蒼漠,來自蒼國,是……蒼國的王。”
話音剛落,就見秦夫人的幸災樂禍立刻變成了一臉震驚!
連百里芷和秦落衣也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荒謬表情。
霍水纔不管他們的心裏是怎麼想,繼續爲秦老爺引薦道:
“這位,是我在外義結金蘭的姐姐,名喚葉離枝。那位是水仙,我們撿回來的小妹妹,她們都是我的好姐妹。尤其是葉姐姐,真的幫了我很多的。”
秦老爺的目光這才從蒼漠身上移開,轉而一一去看葉離枝和水仙。
葉離枝帶着水仙落落大方的向他福了福身子,端莊得體的笑道:“見過秦老爺。”
常言道:腹有詩書氣自華。
有些東西渾然天成,是怎麼掩都掩蓋不掉的。
秦老爺浸淫商場多年,眼光自然毒辣得很,一眼就看出了葉離枝和蒼漠的氣質不凡。
蒼漠的身份倒是被霍水道出了,雖然有點不可思議,但他勉強可以相信。
那這位葉姑娘……又會是什麼人呢?
那一身的清雅風姿與柔和的表象之下隱隱透出的凜然貴氣讓秦老爺莫名的心生懼意。
只是沒等他想個明白,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秦落衣就將信將疑的開口道:
“妹妹,雖然你的夫君長得很好,打扮的也很異類,可也不能因此而將他僞裝成蒼國的王吧!我們雖然沒有見過蒼國的王長得什麼樣,可是,身爲一國之王,又怎麼可能出來隨便亂跑呢?”
其實,秦落衣更想問的是——人家蒼國地位尊貴的一國之王又怎麼可能看得上你呢?
她的攀比心嚴重,就以爲別人和同她一樣,凡事
總喜歡壓別人一頭,因此立刻猜測,霍水之所以會這麼說,也不過是因爲自己搶了她原本訂下的娃娃親不說,對象還是年輕有爲的商業才俊,因此霍水才起了不甘的嫉妒之心,想要在爹爹的面前給蒼漠編造出一個華麗麗的身份,好讓爹爹對她另眼相看!
雖說百里芷這幾天對葉離枝的大獻殷勤與頻頻示好讓她傷透了心,可和霍水的東西比起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東西纔是最最好的!
因此連帶着看百里芷也覺得順眼了些。
霍水權當沒有聽出她話中的譏諷之意,笑道:
“身爲一國之王怎麼就不可以出來亂跑了?大姐孤陋寡聞了。”
秦落衣直接將她的話當成了狡辯,咄咄逼人的質問道:
“你和我相遇多日,那怎麼一開始沒說蒼漠是蒼的王的呢,莫不是臨時爲他編排出來的名頭?”
秦夫人也忍不住的幫腔道:“是啊。東西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說,蒼王雖不是我們的王,也是不能隨意褻瀆的。”
一羣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霍水在心裏破口大罵,面上卻笑得甜美可人,道:
“我怕嚇着大姐啊,再說,大姐從小就喜歡搶我的東西,我家夫君這麼英俊,又如此優秀,萬一再被大姐不小心看上,搶去了,可怎麼辦呢?”
秦夫人臉色一變,不欲讓秦落衣在百里芷的面前毀了這些年苦苦塑造出的好形象,當即呵斥道:“胡說!我家落衣纔不是這等輕浮的人呢,別以己度人,讓人平白看了笑話!”
以、己、度、人?
這意思是在說她霍水也是個喜歡搶別人東西的人咯?
霍水看了眼不知想到了什麼而面色不愉的百里芷,慢吞吞的道:
“我記得,我和百里哥哥可是爹爹和孃親自小爲我訂下的親事呢,怎麼現在,百里哥哥卻變成了大姐的夫君了,嗯?”
秦夫人當面被人啪啪打臉,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卻一個能夠反駁的字眼都找不到。
是啊,要是秦落衣沒有搶的話,百里芷怎麼會成爲她的夫君呢?
“他……他們是……兩情相悅,所以才……”
霍水才懶得聽她那些騙三歲小孩三歲小孩都不信的鬼話,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沮喪’道: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說怎麼百里哥哥誰都不娶,偏偏娶了大姐呢,還以爲是大姐搶了我原定的夫君,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彼此喜歡的話,百里哥哥當然會非大姐不娶,就算我沒有‘及時’的失蹤,知道了百里哥哥心裏真正喜歡的人後,也定會主動退讓的,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是一件美事呢,你說是不是啊,大、姐?”
最後落下的兩個字又輕又脆,卻藕斷絲連般的衍生出許多不明的意味,聽的人心裏莫名一陣心驚肉跳。
秦落衣含糊的應了一聲,眼珠轉向站在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蒼漠,真是怎麼看怎麼覺得他不像是一個王。
傳說的國君不都應該是威儀凜凜、氣度萬千的嗎?眼前的這個,未免太過稚嫩了些。
冒充的,絕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