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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8章張獻忠之困局

    南郊校場代勇森被砍了腦袋,屍首和公文一起送往京城。自從袁崇煥走後,鐵墨也沒心思親自監斬,而是陪着陳奇瑜進了屋,幾個人熟絡的聊了起來。

    陳奇瑜和洪承疇這次來開封,可不是來看代勇森被砍腦袋的。說實話,代勇森是死是活,陳奇瑜並不是太關心,對這位昔日的朝堂同僚,並不是太熟悉。代勇森被砍了頭,除了慨嘆一句此人不知深淺,太過倒黴,也就沒別的想法了。這次來開封是來見鐵墨的,聊得依舊是火器的事情。

    雖然上次在滎陽的時候,已經與蕭如雪達成了初步意見,但具體該如何,還得跟鐵墨這個主事人談。有些事情鐵墨不點頭,陳奇瑜心裏還是有些打鼓的。聊了些閒篇,慢慢談起了正事,說起火器的事情,陳奇瑜的神情就嚴肅了許多,“鐵督師,上次與蕭小姐談了鄭州那批火器的事情,蕭小姐也答應留一些給我部使用,不知此事督師可知曉?”

    鐵墨點點頭,示意陳奇瑜先喝口酒,神色很是平靜的說道:“陳督師所說之事,雪兒已經與我提起過。均給陳督師幾門火炮也不是不行,不過有些話鐵某還得再說一遍,也好讓陳督師心裏有數。均幾門火炮過去沒有問題,你我同爲剿匪出力,又同在邊關,更該互相幫扶。不過,新式火炮所用炮彈與以往不同,製造困難,所以這炮彈還需陳督師另外購買纔行。”

    本來還以爲是什麼事情,沒想到還是炮彈的事,陳奇瑜想也未想,很是輕鬆地擺了擺手,“鐵督師這樣說就有些瞧不起陳某了,雖說陳某那邊日子不如鐵督師,但炮彈還是買得起的。如果連炮彈還要讓鐵督師送,那陳某也沒臉要這些火炮了,你放心,炮彈價格按照正常定價交易,陳某絕無二話。”

    “好,陳督師快人快語,既如此,那鐵某就不廢話了”鐵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等鄭州那邊清點完畢,兩日後陳督師就可以派人去鄭州取火炮。鄭州所存火炮,其中五門均給陳督師。”

    陳奇瑜大喜過望,起身敬了鐵墨一杯,“鐵督師爽快,那陳某就卻之不恭了,還是那句話,炮彈的事情陳某不會讓鐵督師喫虧,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

    陳奇瑜可不會開口免費要炮彈,那種話說不出口。晉北火器買賣可不是鐵墨一個人的,後邊牽扯到許多人的利益,要是什麼都白要,那他陳奇瑜就有點不會做人了。再者,炮彈嘛,能貴到哪裏去,算它兩百紋銀一發,十發炮彈也就兩千兩而已,陝西境況是很差,但再窮這點錢還是拿得出來的。

    陳奇瑜自以爲佔了個大便宜,可哪曉得鐵墨心裏已經樂開了花。眼下陳奇瑜不覺得什麼,以後真打起仗來,他就知道什麼叫肉疼了。大炮一響黃金萬兩,貴的可不是大炮,而是那些炮彈。一旦打起仗來,炮彈流水般往外扔,這玩意眨眼功夫就能扔出去十幾發,這可就是上千兩了。一場大戰,打得可不是上千兩,而是成百上千的千兩紋銀。

    炮彈有多少錢,鐵墨是深有體會的,自打新式火炮問世以來,每次大規模打仗,炮彈消耗從來沒低於過二十萬兩,那燒錢速度燒的鐵墨都有點承受不住,更何況陳奇瑜。不過火炮這玩意,一旦享受到帶來的好處,那想停下來就有點難了。這玩意是會上癮的,想停都停不下來。

    鐵墨也不怕這生意會虧本,這幾年剿匪重任壓在陳奇瑜頭上,不怕陳奇瑜沒仗打。更不怕陳奇瑜會到別處買炮彈,如今這年頭受工藝水平制約,炮彈幾乎純手工,而且核心技術只有張北軍械所掌握。陳奇瑜只要想買炮彈,就必須找他鐵某人買。

    一筆買賣談的雙方都很開心,陳奇瑜不免多喝了幾杯,聊起天也熟絡了許多。酒過三巡,陳奇瑜苦着臉發起了牢騷:“鐵督師,陳某這日子可不如你啊,你可是屢立奇功,陳某卻是寸功未建。眼下河南境內高迎祥是跑了,可那流寇張獻忠還在河南府折騰呢,那邊的百姓可是苦不堪言哪。”

    洪承疇藉着機會,說起了自家的難處,“鐵督師有所不知,最近陳督師可是爲河南府的事情操碎了心,可陳督師也是有心無力。河南府那麼大,陳督師麾下兵力不足,那孫傳庭又指揮不動,這才讓張獻忠那廝越來越猖狂。陳督師多次有意請鐵督師援手,可就是開不了這個口,今日,下官就厚着臉皮說句話,還請鐵督師看在我等關係的份上,發兵伏牛山,幫助陳督師解決了張獻忠這個大麻煩。”

    洪承疇話裏的意思鐵墨哪能不明白,出兵剿匪只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問題還是讓陳奇瑜拿個大功勞,否則又怎麼叫幫忙剿匪呢?不過,不管陳奇瑜和洪承疇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足見陳奇瑜的壓力有多大了。想想也能明白,陳奇瑜履任陝西三邊總督之後,幾乎什麼功勞都沒立,反倒讓流寇出陝西過黃河,來到了中原,把本來還算平穩安康的中原搞得亂七八糟。

    陳奇瑜太需要一份沉甸甸的功勞保住自己了,這不僅僅是向朝廷交差,也是在向大明百姓交差。相比之下,他鐵某人反倒不需要什麼軍功來傍身了,倒不如成全了陳奇瑜,反正張獻忠早晚都要剿的,不如做個順手人情。雖說讓功勞給陳奇瑜,但也不算什麼大問題。

    在陳奇瑜急需一份功勞的時候,沒必要跟他搶。鐵墨沉思片刻,便對旁邊的洪承疇笑道:“洪大人嚴重了,我等同爲剿匪兵馬,深受流寇之亂,自該相互扶持。這樣吧,兩日後便着令各部發兵河南府,爭取一舉解決張獻忠這個禍害。至於軍報,便由洪大人上報朝廷,本督師就免了,你看這樣可以?”

    陳奇瑜忍不住打了個機靈,剛還有些犯迷糊的雙眼精光閃爍。他看上去喝多了,但三分酒意七分假裝,低着頭可一直再聽鐵墨說什麼呢。有些話他陳某人還真不好意思說,反倒是洪承疇開口更合適。仗還沒打,就想着吞功勞,這種事着實有些讓人煩惱。可他也沒辦法,真的太需要一份功勞穩固自己的位子了,否則,自己就是第二個楊鶴。

    這個要求並不是太合理,只是沒想到鐵墨稍作考慮便答應下來。陳奇瑜倒不擔心鐵墨會說話不算話,鐵墨這個人一向是說話算話的,而且,他也沒必要扯這個謊。幾乎是瞬間,陳奇瑜的酒意就去了個乾乾淨淨,他擡起頭,眉頭蹙着,神色間很是激動,“鐵督師,陳某在這裏先謝謝你了,你可是幫了陳某大忙啊。”

    陳奇瑜這番話一點沒有虛假之意,完全是發自內心。人家鐵墨能答應下來,這可是一個天大的人情了。鐵墨舉起酒杯,示意陳奇瑜滿飲此杯,“陳督師言重了,鐵某剛剛已經說過了,我們都面臨着陝西匪患,陝西、晉北可都遭流寇之亂,剿匪之艱難,其中之心酸,你我都曉得,但是朝堂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未必會理解,甚至還會反過來給我們找麻煩。面對這種情況,如果我們還不能互相幫助,還要互相拆臺,對大家又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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