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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0章大典上的貓膩

    從御書房走出來,鐵墨擡起頭看了看天,真不知道內閣安的是什麼心,朝賀大典的事情有禮部以及都察院管着,輪得到他一個外臣插手?要說這裏邊沒貓膩,那是不可能的。

    時間尚早,存着疑惑,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六部辦公的地方,跑到兵部大院找侯尚書,卻只見到了兵部侍郎陳新甲。因爲侯世祿的關係,鐵墨和陳新甲關係還算不錯,便拉着陳新甲坐到旁邊的偏房,皺着眉頭問起了禮賓官的事情,“陳兄,你久在京城行走,可知道禮賓官是怎麼回事兒?禮部推舉鐵某當這個禮賓官,之前可是一點消息都沒聽到啊。”

    陳新甲本來慢條斯理的品茶的,聽到鐵墨的話,一口茶水嗆在喉嚨裏,他趕緊放下茶杯彎腰咳嗽了兩聲,緩了緩這纔不可思議的看着鐵墨,苦笑道:“我的督師大人,你莫不是跟在下開玩笑的?讓你當這次朝賀大典的禮賓官?下官也是剛剛聽說啊。”

    “.......”鐵墨當即有點發懵,連兵部侍郎陳新甲都沒聽到什麼風聲,難不成真的是臨時做的決定?在這件事情上,陳新甲沒必要撒謊,準確的說陳新甲跟王洽不一樣,雖然同屬兵部,但陳新甲跟侯世祿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所以說陳新甲跟鐵墨也都是自己人,概不會拆自己人的臺。

    陳新甲苦笑了一會兒,眉頭便蹙了起來,他神情嚴肅的說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啊,真不知道陛下如何想的,爲何要把這破差事交給督師,想來也沒跟侯尚書商量過。應該是臨時決定的,昨日侯尚書出門去通州的時候,並未曾說過這事兒。”

    因爲孫承宗不日抵達,作爲老部下,侯世祿提前去通州迎接,兵部的事情便交待給了陳新甲。如果侯世祿知道此事,絕不會瞞着陳新甲的。鐵墨也是大皺眉頭,一顆心慢慢沉了下來,看陳新甲的臉色,便知道這裏邊的事情沒那麼簡單,於是請教道:“陳兄,可否跟鐵某說說,這朝賀大典難不成還有什麼內幕不成?”

    “內幕?也談不上,但凡六部的人,就沒有幾個不知道的”陳新甲思索一番,便將事情娓娓道來,聽陳新甲一番話,身爲外臣的鐵墨才曉得朝賀大典的水有多深。

    大明朝的朝賀大典已經有兩百多年曆史了,自太祖年間開始,朝賀大典每四年一次,屆時鄰國使節會爭相來京朝賀。既然來朝賀,那總得帶禮物吧,作爲禮節,大明朝也要做出相應的回禮,實際上有點類似以物易物。可關鍵是易物的價值不對等,很多時候番邦使節只是帶着一堆土特產來,而大明朝卻要賞賜一些珍珠瑪瑙作爲回禮。

    禮部和戶部也知道這麼幹虧本,可爲了彰顯大國風度,這種事大明朝乾的不亦樂乎。不光大明朝,往前數數,唐朝、宋朝也是如此。雖然吃了虧,但大明朝可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只是現在嘛,問題就出來了,不是大明朝不想展示大國風度,實在是國庫空虛,拿不出那麼多回禮了。

    戶部沒錢,內帑也不想掏錢,於是乎內閣以及陛下一拍即合,把主意打到了鐵墨身上。光讓鐵墨當禮賓官,卻什麼保證都沒有,擺明了就是朝賀大典一應物資全讓鐵墨負責了。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今日鐵墨才發現,跟朝堂這些人比起來,我就是個鄉巴佬啊,剛入京一天,便攬了一個如此大的活,關鍵還是沒啥回報的活!”

    鐵墨衝着陳新甲發起了牢騷,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多福號是有錢,晉北也有錢,可那些錢不是大風颳來的,朝賀大典不是小事,真要弄的話,百八十萬兩銀子只是打底,這麼多錢扔進去,一點回報都沒有,莫說他鐵某人心疼,就算常家、喬家以及京城英國公等勳貴也不會滿意啊。

    陳新甲拍了拍額頭,頗有些無奈的嘆道:“督師,當時陛下提這事兒的時候,你就不該答應下來。這事你不接,陛下還能強迫你?再怎麼說,你只是以爲邊軍督師,這種爛事怎麼也輪不到你頭上。只是,眼下你應下這差事,再想回絕就有些難了。”

    “哎,應下來,那就想辦法把差事辦好吧,總不能丟了我大明朝的臉面。不過,我擔心的是禮部以及都察院那邊不配合啊,那些人安的什麼心思,咱們可不清楚啊!”

    陳新甲輕輕點了點頭,“督師能這麼想就對了,不過此事也不用太操心,下官有一計,督師可以試試。朝賀大典的,對那些番邦使節來說,是個好機會,對朝中大多數官員來說,同樣也是好機會。說點最簡單的事情,番邦入京,就算送禮,也是要有門路的。你要是不用點心思,直接就被人擋在大典門外了,到時候還怎麼享受我朝回禮?”

    “所以啊,番邦入京最先做得不是給陛下送禮,而是悄悄地跟那些大典負責人聯繫,下官這樣說,督師明白怎麼做了吧?”

    陳新甲說着話,眉毛挑了挑,眼中透着一絲壞笑。鐵墨豈能不懂陳新甲的意思,八成朝堂這些人趁着大典也沒少刮油水,從戶部到禮部,估計全都有份,有道是雨露均沾嘛。既然有油水,那就好辦了,有利可圖,就不怕找不到人幹活。你禮部那羣人不是正較勁鬧着等着到時候下絆子麼?要真在這種事情上跟禮部較勁,鐵墨還真沒什麼信心,禮部玩這種事情玩了兩百多年,自己跟人家掰手腕,純屬找不自在。

    那就乾脆點,不找禮部的人了。京城懂這方面的人可不少呢,太學院也有專門研究這方面的學子,自己臨時組一套班子,應付一下就成了,有油水乾嘛流到外人手裏去?也不怕六部有意見,可是內閣和陛下讓自己當這個禮賓官的,不是讓自己全權負責麼,那自己想怎麼來就怎麼來,旁人別想干涉。

    想通關節之後,鐵墨心情好了不少,端起茶杯打趣道:“陳兄,你跟鐵某說句實話,以前朝賀大典,你也沒少撈好處吧。”

    陳新甲有些尷尬的咳嗽兩聲,仔細瞅瞅外邊沒什麼人,這才俯下身子,悄聲說道:“不多不多,下官每次也就分個千餘兩吧,不過會同館那邊的可就喫的多多了。”

    “嘿,那現在鐵某邀請陳兄臨時擔當下會同館管事如何?”鐵墨一句話,把陳新甲說的都愣住了。好一會兒陳新甲才指着自己的鼻子,無可奈何的笑道:“我的鐵督師,你別拿下官開玩笑了,這事兒能成麼?下官也不懂會同館的事啊。”

    “懂不懂沒關係,主要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只管應下來,其他的事情我擋着。諾大個京城,懂禮儀這點事的,不少吧?再說了,那些番邦懂個什麼玩意,隨便應付應付就行了。”

    “你這.......”陳新甲遲疑了一下,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鐵墨明顯是一番好意,帶着自己一起撈油水呢。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也不在乎再因爲這點事得罪內閣某些人,既然入局,陳新甲也不能幹等着撈好處,他鄭重其事的說道:“督師,下官給你推薦一個人,國子監祭酒郭文禮。此人出了名的三不靠,只要有好處的事情,他就願意摻和下,恰巧,此人在國子監專門教習禮儀方面的事情。有時候禮部有些事情,也要找他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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