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領頭漢子一見,便長嘯一聲,招呼手下後撤,打算逃跑。
江天石此刻卻不想放過攔截衆人,彷彿催命的閻羅一般,一根玄鐵棍沾着對手的鮮血,轉眼又打翻三人。
領頭陰鷙漢子一見,也顧不得餘下衆人,轉身便走。
可惜還沒跑出幾丈,便聽得耳畔勁風襲來,繼而眼前一黑,腦袋被江天石扔出的玄鐵棍擊中,撲倒在地。儘管沒有當即身亡,卻也已經氣若游絲,眼見不活了。
葉柯看着大部分都是江天石砸到在地的對手,欲言又止,不禁微微一嘆。
陸羽衝江天石比了個大拇指,劉垚枝剛纔打鬥時不覺得什麼,這一停下來看着一地屍體,不禁有些害怕,看向江天石的眼神多少也有些複雜。
這裏就屬江天石境界最低,只有啓靈境,可誰能想到在這裏江天石卻是幾人裏面殺死對手最多的存在。而且,這個當初在外門擂臺上有些羞澀的男孩,在戰鬥中狠辣地有點讓人陌生。
劉垚枝也是微微一嘆,收拾心情,在這種荒原地帶,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如果剛纔是己方實力弱,她一個妙齡美貌女子如果落在對手手裏,還不知道會遭受什麼悽慘下場呢。
幾人收拾了戰場,葉柯便把搜刮來的儲物袋大致分了分,也不看內容,大部分扔給了江天石,幾人也不以爲意,繼續趕路。
幾人也是小心謹慎,畢竟以現在他們的戰力,在禁地裏隨便遇到一頭一階妖獸都夠他們喝一壺的。
正走着,葉柯突然說:“大家隱蔽!”
江天石等三人也不廢話,依言藏匿身形。
剛剛躲起來,只見數百碩大的似鷹非鷹的飛鳥掠過,每一隻都是一階妖獸。羽翼展開約有數丈,生有四爪,每個爪子儘管在飛行時縮着,但那巨大的爪子烏黑透亮,隱隱透着強大的力量感。
幾人小心翼翼觀察,發現其中不少飛鳥爪子下還抓着不少不知是何門派的修士。有些只是殘肢斷臂,有些卻是完整的人形,但顯然已經失去了生機。
鋪天蓋地的飛行妖獸掠過後好一會,幾人也是默默無語,這場面畢竟有些恐怖,在宗門內永遠不會知道原來外面的危險,更體會不到荒野弱肉強食的生存本質。
而他們只是進入禁區纔不到百里,這裏的妖獸肯定不是最強大的妖獸,越往裏可能會遇到更加恐怖的存在,幾人更加小心翼翼地前行。
中間也詫異地遇到一隊不知是何宗門的修士,挎着索鱗馬和另外幾種蠻獸在低空掠過,雖然發現了江天石等人,但正眼都沒有瞧一下。
“是萬年世家文家。”葉柯看了一眼掠過的修士,淡淡說道,“這些世家還是底蘊深厚啊。”
葉柯如此一說,大家自然也是知道這文家和之前拜訪天行宗的羅家一樣,是風元大陸傳承上萬年的甚至更久的世家大族。
進得禁地,豢養的妖獸血脈也是強大,居然還能掠空而行,文家這麼做也是有些囂張。
幾人謹小慎微,一有風吹草動便遠遠避開,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在一處小丘陵地帶與程炎等人匯合,又在那裏等待了一天多,宗內弟子也僅到了近六十人。其餘三十幾人極有可能已經摺在這片禁地之中。
程炎倒是老成穩重,儘管損失了一些人手,還是面無表情,叮囑大家小心一些,繼續趕路。至於他心裏怎麼想的,很難從他毫無表情的臉龐上看出端倪。
再次出發,衆人已經不復最開始的興奮,能最後匯在一起,都是經歷了一番廝殺和逃亡的,才短短數日,便折損了三十幾個師兄弟,對誰都會形成壓力。
如此這般,天行宗一行小心翼翼又往前行進了數日,經歷了幾番廝殺,折損了一部分弟子。有幾個從未經歷過生死考驗的弟子在這種仿若苦行軍一般的趕路中有精神崩潰的跡象。
陸羽湊到江天石身側:“天石啊,你小子可以啊,打起架來手這麼黑,剛纔殺的那頭妖獸是不是也有妖丹。”
“有,你殺的那頭呢?”
“也有,從來沒想過我陸羽有一天還要這麼拼命,以後跟我孫子可以好好嘮嘮。”
“爲什麼不是兒子?”
“兒子纔不會想聽你嘮,我爹說啥我都覺得煩,我爺爺就算是吹牛我聽着也順耳。”陸羽一臉你不懂的表情。
“我倒是沒想到你一個公子哥在這種情況下心態還這麼好。”江天石忍不住說道。
“一般一般,我們陸家兒郎從來不嬌慣,說起這個,劉師妹倒是堅強地有點出乎預料啊。”陸羽說完,衝劉垚枝說道。
劉垚枝本來默默跟在他倆身後,聽到說到她,抹了把有點凌亂的頭髮,仰着一張俏臉,沒好氣地說道:“我怎麼了,我就是嬌滴滴的劉師妹麼?”
突然,後方傳來一陣馬蹄聲,天行宗衆人停下來,卻發現是羅家的人。
羅威也有些詫異在這地方看到天行宗,程炎上前一抱拳:“羅少主!”
“原來是天行宗各位師兄,羅威有禮了。”羅威倒還是保持一貫的謙和態度。
江天石往羅家隊伍瞅了眼,之前去天行宗的大部分人都在,還多了一些靈動境的高手,想來這次也是打算去白帝陵好好探尋一番機緣。
隊伍中羅依依也看到江天石,笑着衝江天石眨眨眼睛。
正好被一旁的劉垚枝看到,小嘴一撇:“沒想到還挺會招惹小姑娘的麼?”
江天石就當沒聽見。
羅家隊伍裏羅凌雲還是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樣,假裝沒有看到江天石等人。
“程師兄,後面白帝陵還望天行宗諸位師兄照顧則個。我們就先行一步了。”羅威看到天行宗衆人沒有坐騎,也不打算與天行宗一起走。
“羅兄言重了,我們兩家自是會同進退。慢走。”程炎客氣回道。
一衆索鱗馬呲溜溜幾聲響鼻,從天行宗身側掠過。
“你說我們宗怎麼不養些妖獸當坐騎?”江天石問陸羽。
陸羽呵呵一笑:“其實我們聚鶴峯有豢養妖獸。”
“那怎麼不用?”劉垚枝也湊上來。
“一個呢,大部分都是仙鶴之類的,在這個地方飛行,風險太高,並不適合在禁地用,養一頭仙鶴也不容易啊,進得這禁地還壓制境界,一不小心就被這裏的兇獸當菜吃了。還有一個我覺得是……”陸羽頓了頓。
“哎呀,你繞什麼彎子啊。”劉垚枝有些不滿。
“呵呵,我只是覺得是師叔們忘了這茬!”
“啊!?”
“一般我們門內出行很少用仙鶴,我們宗內就沒這個習慣。師叔們法力高強,要麼就是御劍而行,要麼就是別的高階法器甚至靈器。忘了也很正常麼。”陸羽呵呵說道。
江天石等人一頭汗。
“這羅家倒是每次出行都是索鱗馬開道,講究!”劉垚枝道。
“這些世家大族喜歡講究這些,也成了他們的習慣,你們看文家不也是。不過文家更加囂張,在這禁地低空飛行,恐怕要喫點虧。”葉柯也插嘴道。
“走吧,走吧,腳踏實地最安穩。”江天石催促衆人趕路。
當日晚上,程炎跟之前一樣,在衆人休息的地方佈下一套陣旗,在陣眼按下一塊中品靈石,衆人都被屏蔽起來。
夜晚妖獸出沒更多,有了這套宗門替他們準備的大陣,儘管在禁地功效有所折扣,但一般的隱匿和防護還是有的。
江天石往嘴裏扔了一顆固元丹和一顆琢玉丸,開始修煉。前兩天被陸羽看到江天石一口氣喫下兩顆丹藥,不禁感嘆江天石真是個丹藥簍子,他現在修煉也就一次喫一顆固元丹。不過看過江天石的靈力深厚程度,也是有些汗顏,一邊說着這幻天經果然變態,一邊說江天石也是個變態。
江天石入定沒多久,突然靈海一顫,彷彿有一層紙被突然捅破,驀然擴大了一大圈。
江天石感覺渾身血竅又被多打開了兩個,一身血脈在體內轟然作響。靈海更是掀起一陣風浪,靈海上空形成一個個靈力漩渦,經久不衰,江天石又連忙服下數枚固元丹。
靈海的動靜一直持續了一炷香時間,隱沒靈海的黑石更是少有地出現在靈海正中,然後一個個靈力漩渦漸漸都融入江天石的血脈之中,在各大竅穴中隨幻天經的運行奔走。
第二天醒來,陸羽看到江天石眼前一亮:“你小子昨晚上突破了?”
江天石呵呵一笑:“好像是,但此地靈氣不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突破了。”
劉垚枝要過來一掃江天石的境界,櫻桃小嘴微微一張:“在這種沒啥靈氣的地方你都能突破,都不知道說你是天才好還是怪胎好?”
“道法自然,恭喜江師弟了。”葉柯笑着道。
江天石謝過衆人,自己昨晚渾身出了一身泥垢,勉強用了個清水訣洗去。
之前靈海都是恍若液態的靈力,但畢竟還不是液態,現在靈海纔可以真正稱之爲靈海,在靈海中確實開始存在液態的靈力,而黑石也隱匿其中。
昨晚江天石就想試下提升境界後,靈力的威力,但苦於此地對靈力的壓制,根本使不出來。
但江天石感到肉身的進一步增強,血氣之旺盛,絕非啓靈境九層大圓滿可比。大致也能夠判斷,自己應該是進入了固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