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忽然想到什麼,“那,那位呢。”
“不用管,既然喜歡看,就讓她看個夠。”她倒是想看看,這身居宅院的老太太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午時剛過,李氏帶着雲傾城和雲青青前去給老夫人問安。
她現在多了一個給老夫人賠罪跟敬茶的任務,那是她硬着頭皮最不想去的地方,都怪雲青青多事,要不然,她也不會憋屈到如此地步。只要一進老夫人住的福田院,她就煩躁的不行。
雲傾城本不想來,早上聽起李氏提起昨天父親發火的事情,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十有八九是在朝堂上受了氣,她下意識的明白是有人從中搗鬼,可是,誰有那麼大的本是,將手伸進皇宮?伸進朝堂?
她總覺得這事跟雲錦凰有關,可又不相信雲錦凰有如此本事,可不是她,又能是誰?
“一會兒可別亂說話。”
“是,母親。”雲青青乖巧的點點頭。
看着手裏的花盆,雲傾城勾起若有若無的笑容。“母親,趕緊進去吧!”
老夫人躺在椅塌上,雙眸緊閉,眉頭時不時的皺在一起,好似被噩夢困擾一般。
李氏想要推門,只見一個丫鬟伸手攔住,“二夫人,老夫人在午休,”
“娘,媳婦兒向你賠罪來了。”也不管丫鬟阻攔,大聲呼叫。
聽到有人呼喊,老夫人睜開眼睛,一下子坐起。額頭汗水連連,胸口不停起伏着,好似被嚇的不輕。
十年,整整十年,無時無刻不在夢中驚醒過來,當年的事她雖沒有親手而爲,卻也起到了推波助的作用。她害怕,害怕事情暴露,怕那可憐的孩子不原諒自己。
見沒有迴應,李氏再次呼喊,“娘,媳婦知錯了,特地來給你賠罪。”
思緒被拉回,老夫人淡淡迴應,“進來吧。”
說是請安賠罪,可誰見過吃了午飯來賠罪,來請安的。當年要不是太后參與這件事,要不是自己的孫子孫女,說什麼也不會同意李氏進門。
那個兒子,終究是識人不清。
雲青青進門,直接跪下說,“祖母,昨日是青青胡說,娘待青青一直很好,只因母親給大姐買了頭面,青青妒忌才污衊母親的,求祖母恕罪。”
“真是這樣的?”這如臺詞一般,真當她老糊塗不是。
“祖母,求你饒了青青吧。”雲傾城將花盆放下,“也是娘做的不對,知道你喜歡養花,孫女特地給你準備了一盆花。”
看着那盆裏開的豔麗的牡丹,老夫人氣消了不少,她一生最喜牡丹。幾個孫子孫女,除了雲錦凰,就是這個雲傾城得她心。
這個孫女善解人意,就是有個不怎樣的娘。
李氏見老夫人臉色緩和,趕緊端上茶水,“娘,請喝茶。”
“嗯。”老夫人接過茶水,“你身爲主母,可不能因嫡庶之分而起私心,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是,母親。”
到底是太后的侄女,她不能太過爲難,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后雖不是皇上生母,多年來也抱着敬畏之心。她不能因爲一小點兒事,讓自己的兒子陷入兩難。
一向強硬的李氏軟下來給她賠罪,她也不好再爲難,要不然傳出去,打的是她的臉。
“妾身不敢。”李氏不卑不亢,應答,“妾身會好好教導凰兒,日後給她尋個好人家。”
好人家?老夫人不悅了,“阿錦將來可是六王妃,不可胡說,若是被六王爺知道,定會問罪。”
六王爺,六王妃。
雲傾城滿是迷茫,爲什麼要說雲錦凰是六王妃,難道……雲錦凰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六王爺勾引到手了。
不不不,不會的,六王爺不近女色,怎麼可能會娶雲錦凰爲正妃。
雲傾城不停的安慰自己,可是一想到昨日韓公公來府上,她瞬間沒底。
煩躁不安,她小心翼翼問道,“祖母,六王爺不近女色,怎麼娶阿錦。”
見她一臉期待,老夫人無奈的搖搖頭,“是六王爺親自求皇上賜婚的,聖旨每天都送達。”
“這怎麼可能。”雲傾城大叫,“六王爺怎麼可能喜歡她,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六王爺不能近女子一尺,怎麼可能喜歡她。”
“聖旨每天都送達?”
李氏搖搖頭,在腦海裏不停搜索。可是,她一點兒映像都沒有,若是每天都來,爲什麼她會沒有映像,這一定是老夫人騙他們的。
若是雲錦凰成爲王妃,以軒轅無心的心性,她做的那些是一旦被查出,雲錦凰還不得活剝了她。現在都是明裏暗裏針對她,一旦得權,怎麼還會有她們的立足之地。
更何況,自己女兒的心事,做母親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祖母,你在騙傾城的對不對,六王爺怎麼可能會求皇上賜婚。”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看她滿臉淚水,一副癲狂的樣子,老夫人有些不忍,女兒家的,心事最容易掛在臉上。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縱然是東離第一美人,也不得六王爺的心。
就在這時,門外想起一個李氏最不想聽到的聲音,“這都什麼時辰了,母親纔來奉茶。”
“阿錦來了,快來祖母這裏。”老夫人招招手,滿是慈祥。
“雲錦凰,你算什麼東西,六王爺是大姐的。”雲青青一見到最恨的人,滿臉的惡毒。
見雲青青潑婦一般的指着雲錦凰,李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多年來裝出的賢良淑德就快裝不下去了。
李氏緊緊握着雲傾城的手,好似在給她打氣一般,互相給對方力量。
現在就像是一場打響的戰役,一但輸,她們不僅一敗塗地,一無所有,還會萬劫不復。
所以,只能贏,不能輸。
前腳纔剛剛認錯,後腳就本性暴露,老夫人氣的拍上桌,“放肆,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
李氏生怕再次惹怒老夫人,痛心疾首開口,“母親如何教的你,你爲何不能學學你姐姐。”
“這根不一樣,怎麼學都是枉然的。”匆匆趕來的雲靈煙悠然開口,“你說對嗎,大姐。”
要不是礙於有人在場,雲錦凰都想給她豎起大拇指了。這話聽去沒有任何不對,細細一品,卻是有意無意的暗指李氏婚前生子的事。
李氏整個手顫抖不已,一瞬間高貴的樣子瞬間崩塌,手高高伸手,還沒落下,手卻被雲錦凰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