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上有明顯的褶皺,她伸手摸了摸,發現有一道劃痕,絲線外翻。將被子一把翻開,捏着木偶人的臉頰來回扭動查看,發現它下頦處同樣有一道淺顯劃痕。
有人要殺她?!
右手揮過,收回木偶體內的靈力,只見其瞬間化作手掌大小。
蘇蓁坐在牀邊若有所思,這芳華水榭中看守森嚴,今夜即使有人混進來,也必定是爲了刺殺太子商譽辰,絕不可能對她一個稚子下手,既如此,那應該是自己人了。
柳姨娘!
正當此刻,外面傳來了陣陣吵鬧聲,似有有一大羣人匆忙趕來。蘇蓁眉頭輕蹙,快速將木偶拋至牀下,鑽入被窩之中。
外室的門猛地被人推開,燕惠然面色驚慌地朝着內室而來,見蘇蓁矇頭躺在牀上,顫抖着步伐走了過去。
正要掀開她的被子,卻見蘇蓁自行掀開,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迷茫的看着他們。
“娘,這大半夜的你們怎麼過來了?”
見她無事,燕惠然原本提到嗓子眼兒的心臟頓時放了下來。
柳姨娘在後方驚愕了一下,察覺到蘇蓁犀利的眼神望向自己,她急忙垂眸,不敢與之對視。
“蓁兒,你可曾聽到有什麼聲響?”
“聲響?”蘇蓁摸了摸臉頰,似在細細思索,喃喃道,“那會兒好像有人進來過......噢!對了!娘,有人想要悶死我!幸好蓁兒命大,只是暈了過去,娘,我好怕啊!”
蘇蓁眼眶濡溼,如受驚小鹿緊緊圈住燕惠然的纖細腰身,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肩膀顫抖,將劫後重生的恐懼演繹的入木三分。
燕惠然臉色瞬間發生了變化,商瑾言目光不由自主轉向柳姨娘,卻見她故作心中無畏,轉而眸含擔憂。
商瑾言心中嗤笑一聲,面上不動聲色。她邁着輕盈的步子,款款而行,來到蘇蓁牀榻前,摸了摸她的頭髮,眸光溫柔似水,極具感染力。
“真的嗎?”
“當然,瑾姨何時騙過你?”
“那好吧......”
蘇蓁重新縮回了被窩之中,緊握着燕惠然的手不肯鬆開。
覺察到自家女兒的恐慌和無助逐漸消散,燕惠然目光轉向了商瑾言,後者點點頭,起身離開。
“姐姐,其實妾身......”柳姨娘幾番欲言又止,不知如何開口。
“柳妹妹,有事明天再說吧,天色不早了,都回去吧。”
“是。”柳姨娘咬牙,心有不甘的退了出去。
那小病秧子怎會沒死?實在是太可惜了!
柳姨娘心中萬般疑惑不甘,剛剛踏出門外,卻見玉珍已在一旁等候,屈膝行禮。
“柳姨娘,郡主有請。”
“什麼?郡主?!”
“是啊,姨娘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妾身不敢。”
玉珍淺笑,擡手朝着左側長廊示意,“姨娘請。”
......
主院正廳中,商瑾言換了身銀色立領廣袖裙,神情慵懶,一雙杏眸中偶爾閃現幾分銳利。
柳姨娘端正行禮,目不斜視,“妾身見過郡主。”
商瑾言並未讓其起身,柳姨娘只好一直襬着行禮的姿勢。
“擡起頭來,讓本郡主仔細瞧瞧。”
柳姨娘脣角笑意僵住,緩緩擡起頭,商瑾言面無表情的打量着她。
這柳瓊華天生眉目含情,翹盼生輝,身姿窈窕,一襲玫紅色長裙更是襯得她面若桃花。
商瑾言眼神輕瞥,朱脣不點而赤,脣角微微勾起,“柳姨娘果真是天姿國色,都說寧爲寒門妻,不做高門妾,你爲何甘願入太傅府爲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