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傳送出來後此刻正身處一條不知名的小巷裏,巷子裏冷冷清清,滿地沾染着乾涸污泥的落葉隨處亂飄卻無人清掃。
蘇蓁斂盡眸底異樣,擡手撫平下身上並不存在的衣衫褶皺,忽而伸出了右手,浮動着暗金色微光的太極印閃現,一枚墨色古壎驟然浮現而出。
食指抵壎,熟練的與指尖旋轉了幾圈,彎角微彎。纖長的手指捏緊錦宣,遞至脣瓣前輕吻,眸光瀲灩極盡溫柔。
踏着滿地落葉,直起背,目視前方,右手負於背後,徑自朝着巷外走去。
空蕩蕩的巷子裏,只餘踩過樹葉時發出的“沙沙”聲。
巷外不時有官兵神色凝重的齊齊走過。他們渾身上下都裹得很嚴實,面上還蒙了布巾,深怕被傳染了怪疾。一個個或手持武器,或拎着大大小小的藥包走過。
蘇蓁大搖大擺從巷中走出,路過的官兵頓時被她的容貌給經驗到,手裏的東西“噼裏啪啦”掉了一地猶不自知。
他們都是江都主城的士兵,從未見過蘇蓁,加上傳聞她變成了稻草人,更加不會有人想到她就是蘇蓁。
“啊喂!你什麼人啊?不知官府下了命令,所有人都禁足家中,不得外出!”
一名官兵率先回神,對着蘇蓁厲聲喝道。
“......”
蘇蓁墨色琉璃眸中隱有紅色微光劃過,邪氣十足。
“說話呀!怎麼不吱聲?”另一名官兵說道。
“瞧着也不像個怕生的,模樣又生的如此秀氣,就是可惜了,居然是個啞巴!”
“你們瞧,他身上的衣服料子可不像是尋常人家買得起的,該不會是哪家公子哥兒不怕死,瞎跑出來溜達?”
“噓......我怎麼覺得這小子身上鬼氣森森的,有點不對勁兒啊!”
正當他們對着蘇蓁品頭論足時,妖風驟起,捲起了一地落葉,席捲至蘇蓁周身。看着她側頭邪笑,他們背後直冒冷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左手五指微微張開又收攏,一團墨金色霧氣倏地包裹住了她的手,一把銀色匕首陡然出現於她的手中。接下來,刀身上竟自動開始刻畫起了劃痕,其痕跡深邃,彷彿有一個無形的‘人’正在刀身上雕刻。伴隨着‘刺耳’的摩擦聲,銀色光點迸裂。
轉瞬間,雕刻完成,那圖案赫然是她前生最爲鍾愛的藍楹花。
街上的人本就稀少,他們瞪大了眼睛看着蘇蓁手握匕首朝他們走來,立即將地上的武器撿起,對準了蘇蓁。
“好傢伙!你這是打哪兒來的狂徒!居然敢當街拿刀對準官兵。”
那人話音纔剛落下,只見一道殘影閃過,耳邊傳來‘嗖嗖’數聲後,他的人愣了兩息後,連驚呼都沒有發出,直接倒地暈了過去。
仔細一看,每個人臉上完全看不出傷痕。
同時,他的脖頸旁出現了一把刀,其刀鋒鋒利,直接割破他層層疊疊的防護衣和麪巾,劃破了他的肌膚。頓時,他嚇得腿肚子直打顫。
眼睛朝後瞟了瞟,在對上蘇蓁妖異的雙瞳後,忙錯開了目光,哭喪着臉說道,“公子!小人不知您是哪家大人府上的公子!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但小人等只是奉命出來抓藥,瞧您行蹤鬼祟,這才依例詢問!並沒有得罪之意!你把我們幾個都放了吧!”
在那官兵滿口胡亂猜測時,蘇蓁將匕首朝上推了推,後者喫痛,立即閉上了嘴。
“少廢話!本公子問你什麼,你且答什麼!”
“好好好!”黑客
“你叫什麼?”
“李生!小人名叫李生!”
“你們手裏的這些藥材,是誰給你們的?”
“啊?都是在官府拿的呀!”
官府?呵!
“這些藥送往何處?”
“這......”那官兵有些猶豫了。
不過,蘇蓁接下來的動作直接讓他的猶豫蕩然無存。
“嘶...疼疼疼!公子!這些藥都是送往皇陵的!”
“皇陵?!”
“是啊!百姓們不得外出聚集,只得由我們挨家挨戶分發。”
蘇蓁掃了一眼他的手,眉頭不着痕跡的皺起又悄然放鬆。
“太子等人現在何處?”
“太子殿下被我們大人安置在行宮居住了。”
“行宮?!”
皇家在江都設立的行宮位於城外最負盛名的香雲山上,商譽辰在梨亭鎮時,爲了離百姓近些,能儘快的查明怪疾真相,不惜就住在南莊村後面山上的祠堂裏。
這到了江都了,他哪可能會捨近求遠,大老遠跑到山上去?
因着這官兵的個頭較她要高些,蘇蓁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聲呢喃幾句,後者眼神迷離,點了點頭。
蘇蓁勾脣,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李生驀然驚醒回神,本能的摸了摸脖子,卻無任何傷口,就連衣服也是好好的。
他疑惑地摸了摸後腦勺,“咦?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啊?”
“李大哥?你幹嘛呢?趕緊走呀!若是耽誤了,咱們都得掉腦袋!”
李生循着聲音看去,只見他的那些手下都駐足不遠處望着他。
他朝周圍望了望,總覺得有所忽略,搔了搔頭,拎着數袋藥包朝着成外走去。
他們一路步行,在出了城門後,又行走了一段路,直至到了一處驛站後,才紛紛換騎馬匹。
一路前行,直至入了山中,此山間霧氣繚繞,入目所及皆是朦朧的樹木,在霧氣最濃的地兒,就連腳下的路都不一定能看得清。
但他們對於上山的路異常熟悉,不,應是說,是他們所騎的馬十分有靈性,帶着他們完全避開了所有障礙。
在這山間,有着一處破廟,從外來看,只是一座尋常的廟宇,卻無一人前來祭拜,甚至就連掃地僧都沒有瞧見一個。
廟外一雄一雌兩隻石獅子安然佇立在外面,色澤有些發白,比起那有些簡陋殘破的寺廟,也算得上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