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予不解，“三倍的速度進行修煉，你都不用？”
“那倒不是……”
正陽戒確實好，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在正陽戒修煉，會比在子夜釵修煉更輕鬆一點。
簡單的講，在正陽戒裏，可以用一年的時間修煉三年的修爲。
但是在子夜釵是，是將一年拉長成三年修煉。
雖然最後的結果是一樣的，但是正陽戒只需要付出一年，但是子夜釵需要付出三年。
雖說修行無歲月，但是客觀的說，正陽戒中的修煉會更加輕鬆愉快。
不過對於楚瀟月來說，她想的會更多一些。
正陽戒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用別人的東西修煉，雖然這個別人是蕭時予，但她還是覺得，任何時候，太過依靠別人就是給自己挖墳的第一步。
再說，子夜釵裏有她的心血，有她一塊塊轉化出的赤霄土，她的小雪和紫靈馬還在等着她，怎麼能因爲別人家裝修好，就忘了自己的小窩呢。
而且話說回來，子夜釵也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金手指了，沒必要這山望着那山高，咱們自己的東西也不差，做人還是要知足嘛。
慢一點也沒關係，她可以有更多時間慢慢感悟。
“你還有更合適的閉關之所嗎？”
楚瀟月一愣。
卻聽蕭時予道，“你不要多想，正陽戒是我的，跟蕭家不蕭家沒關係，你安心用就是了。我想帶誰來就帶誰來，我想給誰用就給誰用，誰也無權置喙。”
“倒也不光是因爲這個……”
“這可是三倍的修煉速度啊！你別因爲顧慮不相干的人的看法就影響自己的修煉！不值得！”
看着楚瀟月猶猶豫豫，蕭時予急的上火。
“再說了，你在正陽戒修煉，對外只說閉關，誰會知道呢？我會到蕭家後山給你製造一個閉關場所掩人耳目，你完全不用擔心，即便是大長老，也不會發現的。”
說着，畫面一閃，兩人已經回到屋中。
沒想到蕭時予動作這麼迅速，楚瀟月連忙阻止。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一定很忙，所以……”
“不麻煩！”蕭時予斬釘截鐵，眼神極爲認真，“我再忙，也有足夠的時間爲你製造一個閉關之所！”
楚瀟月還要再說，卻聽蕭時予十分堅決，“就這麼決定了，我這就去安排。”
“哎哎哎。”
楚瀟月一把拉住就要往外走的蕭時予，嘆了口氣道，“雖然裝修沒搞好，還是得迎客啊……”
她拉住少年，心念一動，兩人便出現在一笑小溪旁。
柵欄裏的小雪見到她的身影，激動的直蹦，一次次就要觸到柵欄頂端。
紫靈馬打了個響鼻，興奮地原地轉圈。
楚瀟月走過去將小雪抱起來，安撫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頭，又將它放回去。
“你還記得子夜釵吧，就是那個與正陽戒同樣材質的，楚家的嫡傳信物，這裏，就是子夜釵裏面的空間。”
最初的驚訝過去，蕭時予看了看四周的一切，喃喃出聲，“怪不得……”
怪不得她的靈泉就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怪不得她會想着去測試空間裏的時間。
原來她也有……
是啊，他的正陽戒是嫡傳信物，她的子夜釵也是嫡傳信物，沒道理自己有別人沒有。
這本就是應該的啊。
“對不起啊……我沒有告訴你。”她咬了咬嘴脣，“其實我，並不是想瞞着你，我只是……並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
子夜釵的事她從沒想過要告訴蕭時予，倒不是不信任他，而是這樣的逆天金手指她誰也沒打算告訴。
只是她沒想到，蕭時予發現了正陽戒裏的空間，會這樣直接就帶自己來了。
沒有遮掩，沒有猶豫，甚至沒有自己先進去一探究竟。
不得不說，相比之下，她有些羞愧。
蕭時予搖搖頭，“這本來就是應該的。正陽戒的開啓是你幫我做到的，如果沒有你，等不到雷源恢復運轉，我就已經死了，更不用說通過鮮血和靈力一起開啓正陽戒了。”
他又想起那個滿臉焦急，拍着瞬行符帶他一路跑進紫極峯的女孩，那個緊緊捂住他流血的手，眼淚一顆顆掉下來，慌亂的，無措的，卻一臉倔強讓他喫丹藥的女孩。
再後來，他們誤打誤撞進入正陽戒的時候，他的意識其實已經開始模糊了。
但他一直能感覺到，有一個單薄的背脊，撐住他無力的身體，憑藉一己之力開啓巨大的洗髓大陣……
那次肉身崩潰，其實比五年前那次重傷更讓他深切地感覺到死亡的迫近。
他能感覺到肉體快速的解體，生命進入倒數。
他能感覺到靈力的停滯，源的力量徹底消失，一切都無力迴天。
是她給了他強化肉身的丹藥，不用問，他也知道這是多麼珍貴的丹藥。
是她爲他開陣洗髓，他明白開啓那樣的大陣需要付出何等代價。
她給了他最堅實的依靠，即便自己已經遍體鱗傷……
但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爲這些去專門跟她說謝謝……
不是他覺得不應該說，或者是不值得說。
而是他覺得，不要說。
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謝謝兩個字，說出來就是對不起她。
這樣的恩情已經不是謝謝兩個字可以表達的。
他的感激也不是道謝可以表達的。
而她如此付出，不應該只用一聲感謝，就一筆帶過。
他要把這感謝放在心裏，妥帖的收好。
再融化成永不離棄的承諾，流淌進他的每一滴血。
腳下踩着的沙地有點軟，不遠處赤霄土連成一小片，上面長着不少幼苗。
柵欄歪歪扭扭的，勉強能關住一隻小兔子。
一匹被拴住的紫靈馬正在激動的轉圈，而釘在地上的連木樁都不是，只是一柄長槍。
從很多方面來看，子夜釵裏好像都不如正陽戒，但是蕭時予看着這些，卻覺得自己很喜歡這個地方。
生氣盎然，讓人流連忘返。
半晌，他低聲道，“其實你就算一直不告訴我，也是應該的，這是個人隱祕，本就不應該告訴任何人。”
他低下頭，突然有些孩子氣的笑起來。“但是你告訴了我，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