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座飛行靈器徐徐降下,不等完全落地,衆多身着白袍的楚地修士紛紛瞬行而來,站在紅衣少女身後。
楚瀟月眉梢一挑,“看來,你是要搶我的營地?”
陸珍珍不接話,只掃了一眼越聚越多的楚地修士,神情還是十分倨傲,彷彿完全不把這些人看在眼裏。
“資源爭奪,靠實力說話。這地方我看上了,自然就是我的。”
在陸珍珍看來,世家的人再多,也完全無法同仙門的實力相比,更不用說她自己早已是練氣大圓滿多年,楚家,又算得了什麼。
“你看上了?”楚瀟月輕笑一聲,“真不知道你是哪裏來的自信。”
她有時候真的非常疑惑,一些人自說自話的本事也不知道是怎麼修煉出來的。
“趕緊回你的營地去,這裏不是靈劍宗,你我都是客,自然要聽宋家的安排,這麼多雙眼睛看着,要真是打起來,既煞風景,又鬧笑話。”
陸珍珍見她這麼說,以爲是她服軟了,“怕丟人就趕緊走,我也不是不給宋家面子,你乖乖帶人離開,我便不找他們麻煩。”
楚瀟月直接被氣樂了,腦回路不同的人果然無法交流。
她看了陸珍珍一眼,冷聲說道,“我是怕你鬧笑話,看來你自己倒是不怕。”
被人欺負到門口來了,楚瀟月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我讓你三招,免得仙門回頭又來跟我說三道四。”
陸珍珍眼睛一瞪,“敬酒不喫喫罰酒!大比你也別參加了,滾回楚家去養傷吧!”
說罷,陸珍珍身影一閃,四周靈光大盛,手中靈劍閃爍着紅色光芒,直刺楚瀟月面門。
人羣爆發出一陣驚呼聲,楚臨站在人羣外,眼睛沉沉看過去,雙拳已經握緊。
楚瀟月冷哼一聲,腳步一錯,身形已經閃至陸珍珍身後。
遠處的楚臨驚訝地跳起眉梢,隨即輕笑一聲,拳頭放鬆,揮手祭出一張大座,竟是坐下了。
陸珍珍一劍撲了個空,見面前的人不見了,猛一轉身,卻見楚瀟月正站在她身後戲謔地看着她,她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彷彿從沒移動過一樣。
陸珍珍大叫一聲,運起周身靈力,空氣頓時熾熱起來,她手中靈劍上此時燃起三尺火光,對着楚瀟月就劈過去。
然而紅色身影一閃,再一次出現在陸珍珍身後,又回到她最初的位置。
一種被戲耍的感覺讓陸珍珍惱羞成怒。
“楚瀟月!有種你別躲!”
陸珍珍大叫,“堂堂正正接我一招!”
燃燒着三尺烈焰的靈劍猛然刺向紅衣少女的心口,而這次,紅衣少女竟然不閃不避!
宋照亭剛剛在樓上見到楚瀟月的身影,便向這邊走來,本以爲有姑父在此,怎麼也不會讓表妹喫虧,沒想到楚瀟月卻如此膽大。
“表妹小心!”
宋照亭大喊一聲飛身而來,然而還是沒有陸珍珍的動作快。
“叮——”
衆人預想中的鮮血飛濺並沒有發生,只見劍尖抵在楚瀟月的衣裙上,劍身在靈力的壓迫下微微彎曲,卻沒有刺入楚瀟月身體分毫!
她覺得自己的劍彷彿刺在了一塊堅硬的玄鐵靈盾上!
楚瀟月冷笑一聲,緩緩擡起眼睛,直直看着陸珍珍驚恐的臉。
“這回夠堂堂正正了麼?”
“這……怎麼可能……”
陸珍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這一劍運起全身靈力,怎麼可能連她的衣衫都刺不破!
“你使詐!一定是你偷偷使了手段!”
陸珍珍雙眼通紅,大叫道,“我修習的是師父傳授的劍意!別說你才練氣大圓滿沒幾年,你就是築基了,也根本不可能在我劍意下毫髮無傷!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手段?對你還用不上使手段。”
楚瀟月對於跟陸珍珍一爭長短完全沒興趣,只是對方沒完沒了的挑釁實在讓人不勝其煩。
“陸珍珍,今日我索性把話說清楚,你自恃出身仙門,看不起世家,又惱恨當初我不願將靈獸賣給你,三番四次找我麻煩。”
楚瀟月一手推開她的劍,“你看我不順眼也好,氣我不巴結你也罷,都無所謂,我也不在乎。”
她接着說,“既然你說修煉之人,以實力爲尊,那你就記住,你不是我的對手,見到我,最好繞着走,對於不講理的人,我也懶得講道理,很有可能對你不客氣,你記住了嗎?”
“你、你。”陸珍珍牙齒打顫,“你這麼猖狂,等我築基之後,定要你好看!”
楚瀟月冷笑一聲,“墮魔兵金丹實力我尚且不懼,你築基之後就想找我麻煩,還是有點太早了吧。至於猖狂——”
她想了想,很是認真的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非常猖狂,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你有意見嗎?”
她的表情並不兇惡,甚至帶着點點笑意,然而那睥睨的眼神卻讓陸珍珍全身發抖。
兩個仙門中人走過來,半拉半拽,將失魂落魄的陸珍珍拉走了。
宋照亭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一把拉起她左右看了看。
“還好沒事,你怎麼不躲呢!膽子也太大了!”
楚瀟月哈哈一笑,轉頭去看楚臨,只見氣宇軒昂的楚家主正氣定神閒的坐着,見她望過來,假裝兇惡地狠狠瞪了她一眼。
宋照亭又上前見禮,簡單寒暄之後,便是安排住處。
楚臨作爲楚家家主,自然不能隨大部隊住在小屋裏,宋照亭自從接到楚臨要親自帶隊的消息,便在九極閣爲楚臨安排好了住處,此時解決了煩人的陸珍珍,宋照亭便引楚臨向九極閣而去。
楚瀟月看着眼前黑壓壓的兩百來號人,對着李追一抱拳,口中說道勞煩李追學長,便逃到海邊去了。
李追對於她這樣明目張膽的甩鍋偷懶完全沒辦法,只好木着一張撲克臉,指揮着大家安頓下來。
天高海闊。
楚瀟月坐在細白柔軟的沙灘上,海風輕柔,帶着微鹹的潮溼氣息。
她光着腳,海水一層一層漫過來,劃過她潔白的腳背,將沙灘染上溼潤的顏色,又緩緩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