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也不想當女配 >第二百一十九章 因爲我,是你的衛士啊……
    蕭時予低語一聲,不知是真的在問她,還是問自己。

    “瀟月,你說錯了。”

    他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但也不至於古板至極,很多時候都是淡淡的,旁人覺得他淡漠而清高,甚至有人說他少年得勢目空一切,但是她知道,他是真的對很多事情不感興趣,再加上他的極致自律和骨子裏帶來的冷靜自持,對於不感興趣的事,他是不屑一顧的。

    而現在,這樣少有的認真至極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蕭時予劍眉星目,一雙眼睛生的極好,瞳孔漆黑,卻好似琉璃般通透,那樣深沉的看着她,“我保護你,跟你救過我沒有任何關係。”

    曾經他也覺得自己如果不報答楚瀟月對他的恩情,便心中有愧,但是漸漸的,他的心裏,對她早已不是報答恩情的那麼簡單。

    “我做這些,就是因爲我想這麼做,我想你安全,我想你快樂,我想你不被世上任何事情傷害,我想你好好的。這跟你是不是曾經救過我,有恩與我,都沒有關係。恩恩怨怨有兩清的那一天,但是我的選擇,無論未來還有多少次,即便千千萬萬次,都不會改變。”

    世事變遷,經歷過那麼多事,他自問已經不是那個心中只有復仇,一心看不到其他東西的少年了。

    如果有人問他,是誰改變了他,他的腦海裏,會馬上浮現出一張清麗嬌俏的笑臉。

    有一個女孩,不經同意就闖入了他的世界,告訴他說,我無法看到蕭家未來的繼承人死在一個荒僻破敗的山洞裏。

    再之後,她將他拉出了泥潭,帶進一個新的世界裏,將他原本如朽木枯林般的人生變得五光十色。

    他的眼睛裏開始看到光,他發現自己也可以擁有笑容,他開始明白,也許生活跟他所以爲的樣子不一樣。

    不是隻有仇恨,不是隻有殺戮,不是隻有你死我活。

    感激、想報答、快樂、慶幸、珍惜,無數情緒出現在原本一片灰白的心湖裏,小心翼翼地嘗試着接受,一次次感受到信賴和真誠,走過了那麼多情緒,嘗過了鮮活與甜美,有一天他突然發現,他已經無法滿足於只做她生命的旁觀者了。

    她是熾熱的、明亮的、奪目的、燦爛的。

    他不顧一切想靠近,夢想着可以擁有。

    拼命修煉、拼命經營家族、拼命計劃周旋,追求極致,全速飛奔,她值得最好的,那自己就去做到最好。

    她對他笑,她跟他一起時是快樂的,她對他好像對別人不一樣,她對他的信任那麼明顯,她對他親近是旁人遠遠不及的,她從不防備他,也曾爲他不計生死,甚至連空間法器這樣修士最重要的祕密都與他分享。

    每每想起這些,都讓他那麼快活。

    這是世上至珍的眷顧,是命運奪走他的一切之後,回手給與他的恩賜與垂憐。

    爲了這份眷顧,他可以移山填海,改天換日。

    爲了她,他什麼,都可以做。

    可是——

    怎麼可以、怎麼能允許,這一切只是因爲虧欠?!

    他深切地看着她,有一絲迷醉,幾多恍惚,以及在最深處的,隱忍與不甘。

    “所以,可不可以請求你,就忘記所謂的虧欠與彌補,再不要覺得我的付出只是等價交換。可不可以允許我不抱有任何目的的對你好,可不可以不要再用報答二字把我遠遠推開。”

    楚瀟月愣愣望着他,聽着他低沉而柔緩的聲音,不知爲什麼,竟陷入那深深的瞳底星河之中,狠狠地沉醉下去。

    “我救你,本就是應該的,因爲我……”

    因爲我……

    心之所向,情之所鍾。

    皆是你。

    女孩懵懂的表情讓他頓了頓,壓下舌尖上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幾個字,閉了閉眼睛,說道。

    “瀟月,你忘了嗎,因爲我是你的衛士啊……”

    你的、衛士?……

    楚瀟月看着他,腦海中彷彿有一條河流嘩啦啦地流過。

    望亭山中,有一個少年與她一起並肩作戰,幾番生死之後,在血跡未乾的戰場上,就着簡單的糕點靈茶對坐而談。

    “蕭時予,等你修煉有成,你最想做什麼?”

    “我想做你的衛士,報答楚家的恩情。”

    “那可不行,你將來是要做家主的,不過嘛,我們可以一起稱霸大陸,打遍天下無敵手,看誰不順眼就揍誰!”

    “好啊,以後誰敢欺負你,我就揍他。”

    少年微微笑着,兩隻茶盞一碰,好像就約定了一生。

    通天學院,兩人定下三年之約,苦修不輟,爲了成長拼命的奔跑着,少年閉關試煉,歷盡艱險,閉關一結束,想盡辦法安撫她挫敗的情緒。

    “好不容易閉關結束,別想修煉的事情了,快去換衣服,我帶你去坊市大喫一頓,要不我們去望亭山殺幻獸,你要是心裏不痛快,就殺殺幻獸開心一下。”

    “不是喫就是殺,我就不能有點別的愛好嗎。”

    紫極學院,燕道成狂妄兇殘,帶着滅頂的威壓欲強奪傳承,窒息的陰影籠罩而來,是一個少年迎身而上。

    “小輩,憑你練氣修爲,也敢來送死!”

    “她要你今天必須死,你就,必須死!”

    一個又一個畫面出現在她眼前,像是零碎的片段,主角又是那麼清晰而分明。

    還有,還有。

    蕭家大宅的月湖之畔,敘世之地的鎮魔碑之下。

    趙牧元意外死去的困局之中,趙煌元嬰自爆的威脅之時……

    有一雙眼睛總是溫柔的注視着她,有一雙手爲她擋去或明或暗的刀劍。

    還有太多,太多……

    是啊,他說的對,怎麼可能算的清呢?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爲她做了這麼多,這麼多。

    虧欠嗎?

    彌補嗎?

    還要自欺欺人嗎,這樣的天賜般的厚待,不計報酬的付出,除去真心相待,世上的任何事物,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她又想起那個如水般微涼的月下湖邊,少年臉頰上帶着微醺的潮紅,眼睛卻清亮而深沉的看着她說:

    “你記住,我是你的衛士,我是你殺人的劍,我是你護身的甲。”

    楚瀟月擡起眼睛,一寸寸望進他的眼瞳深處,聽到他說。

    “我會永遠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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