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慢慢變強,燥熱逐漸被吹散,大夥兒不自覺的停下手中的事情擡頭看天。
風力在逐漸加大,樹葉在動,樹枝在動,而後是整個樹幹在動
王福利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大的風,有好幾個瘦弱一點的已經被風颳倒,要不是旁邊有人幫着拉住,人差點都被吹走。
沒有時間感嘆大偉兄弟預事之準確,這雨很快就要來了,儘快加固吧。
晴朗的天空原本有絲絲白雲,現在不知到從哪兒猛地鑽出大片的烏雲,厚厚的,黑沉沉的壓了過來,給人以極爲沉重的壓迫感。
天在迅速變暗,低氣壓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心裏有着莫名的煩躁。
莫嘯天半歪着腦袋,眉頭緊鎖,活了這麼多年,個鐘亂七八糟的情形見過不少,但,如此天象從未見過。
這大雨很有可能遠超預期。
司馬武道居然也皺起了眉頭。
站在高樓上,看着一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架勢。披風在獵獵作響,腳下的高樓也在大風中發出牙酸的吱呀聲。
臨沮城內,茅草屋頂被風吹的漫天飛舞,地上的塵土飛揚起來,整個城內充斥着土黃色。
年久失修的破敗小屋被吹倒,砸中那些餓的動彈不得的,就再也動不了了。
大人叫,小孩哭,城內一片混亂,抱頭鼠竄。
慌亂持續了近小半個時辰。
雲層越來越厚,天越來越黑。
平地一聲驚雷炸響,第一滴雨掉在了地上,塵土凹了進去,而後朝四周飛濺開來。
一滴,兩滴......
豆大的雨點從天而落,由點連成線,線連成片,很快,跟倒水似的,瓢潑而下。
水流匯聚,王福利的眉頭也聚集到了一起。
河道里的水以肉呀聶建的速度開始上漲,臨時築好的大壩有的地方都開始鬆動掉落。
山裏的水還沒有匯聚,相信不用多久將會山洪爆發,能否經受住考驗,王福利一點把握也沒有,趕過來的莫仙兒也在現場指揮着。
大雨從天上傾倒而下,幾米之外都見不到人,說話得靠吼。水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不斷沖刷着大壩的迎水面。
很快的,泄洪溝渠開始溢水。
莫仙兒觀看了一下大壩的情況,在往山的那邊望去,悲哀的發現這幾天的努力白費了,碎小的石塊和泥土根本經不起這水流的沖刷。不經過反覆夯實的泥土,根本就不牢固
這還是山洪未到的情形,根據這大雨的情況,最多幾盞茶的功夫,大的山洪就會下來。
對着王福利的耳邊吼道,“王大管事,準備撤吧!”
王福利看着猶如螞蟻一般還在不斷加固大壩的人,他不死心。
心中有執念,他要復仇,他把所有的前程、希望都押注到了這聚峯谷的‘事業’上。
王福利紅着眼,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扯着嗓子道:“等這第一波山洪過來再說。”
“人太多,到時候怕再撤就來不及了。”
大雨中,馬超風、四熊一行五人快馬加鞭,沿着官道往前衝了過去。
官道上數百甲士在風雨中隱約可見,將官堵得嚴嚴實實。
沒有悲壯的喊殺聲,有的只是沉默。
馬蹄聲被瓢潑大雨掩蓋,馬蹄踏起一朵朵水花,急速前行,像一隻利箭,直插前方隊伍。
直到跟前,對方纔警醒過了。
“敵襲,結陣!”
話音剛落,四熊如殺神一般,先是挑開擋在路上的‘拒馬’,衝到跟前,再次輕輕一撩,四五根前方抵擋長矛就如燒火棍般飛入半空。
事起倉促,這幾百人根本就沒有結好陣型。
‘小紅豆’極致的速度,四熊千斤神力,四熊在前頭開路,五人就像一根燒紅的針插入黃油,一路暢通無阻,竟無一合之敵,各種兵器滿天飛。
如此被人闖營,這是恥辱,更是羞辱。
喊殺聲沸騰,蓋過了雨聲。
眼見着就要透陣而出,突然斜刺裏殺出一人一騎,斜垮長刀,手裏拿着一根馬槊,直衝領頭的四熊而來。
敢拿馬槊作爲武器,絕非一般人等。其馬上姿態,冷峻的神情,壯碩的體型,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對方是戰陣中的一員猛將。
四熊眼不瞎,半眯着眼是防止雨水進入眼裏,能看的更清楚。
能躲開,但是後面的馬超風等人一定有人會被留下來。
瞳孔收縮,四熊毫不遲疑的低喝一聲:“你們先走!”
說完,一扯繮繩,‘小紅豆’偏轉方向,讓出道來,馬超風領頭,直接就衝了過去。
四熊則朝着對方衝了過去,四熊甚至還在馬背上將‘陌刀’轉了一圈,帶出一圈的水花。
一陣沉悶的金屬撞擊傳出,震的周圍人耳膜發疼。
對方也臂力過人,但很明顯還是比不過‘四熊’的神力加持着‘小紅豆’的速度以及陌刀本身重量。
對方的虎口被震裂,鮮血順着雨水流了下來,整個人都差點被掀下馬背。
‘馬槊’飛了出去,槊鋒被陌刀砍進去一大半,幾近斷開。
四熊也不好受,對方的力量實在是強,被震的雙臂有些發麻,小紅豆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騎兵衝鋒,優勢就在於速度。
停下馬來坐在馬背上,那就是一個活靶子。
眼見着周圍的甲士回過神要衝過來,四熊一夾馬腹,小紅豆領會,就要再次加速。
對方突然出生喊道:“這位好漢,可否留下來與我一戰。”
‘四熊’是不是真傻,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就懶得理會,頭也不會就要衝出這沒合攏的包圍圈。
對方大急,“我乃襄陽郡守第九子韓曉飛,我說話算數,只要你留下來與我一戰,無論輸贏,絕不追究你們的闖陣之過。”
典型的武癡!
勒馬!
回頭!
四熊看了一眼,甕聲甕氣的道:“你兵器已毀,不是我的對手!”
韓曉飛大喜,“沒事!”說完將刀抽出,“其實我更擅長刀法!”
四熊歪着腦袋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陌刀,再看看韓曉飛手中的長刀,不再言語,駕馬直接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