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籬見秋牧雲臉色陰沉,似是很不高興那般,一時也有些忐忑。
秋牧雲在自己面前,向來都是如沐春風那般的溫柔,好脾性,甚少會有這般擺臉色的時候。
難不成剛纔自己當真是太過於彪悍?還是說,看到自己跟三個男人在一起,秋牧雲還是誤會了所以這般生氣?
“剛纔我在門口等你,哪裏都沒去,也不知道他們就找上來了……”江映籬左思右想,覺得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畢竟她也不知道秋牧雲看到多少,萬一真的是誤會了,那可真的是比竇娥都還要冤了。
雖說自己不是非他不可,但至少不會找這種無賴地痞啊!
聽見江映籬清脆的聲音,秋牧雲方纔停了腳步,心中那點氣惱卻是更爲旺盛,與之一起的還有愧疚。
江映籬沒有想到秋牧雲會說停就停,一時只能緊急的急剎車,若不然她只怕是會一頭給撞上了後背。
只是江映籬雖然停了腳步,但下一瞬還是突然的撞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當中,腦袋抵在了秋牧雲健碩的胸膛之上,他的心跳聲也隨之清晰可聞。
“都是我不好,早知如此我便是拉着你,也要帶着你一起進去,這樣你就不會在外面受到欺負,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抱歉。”
本情緒起伏也沒有這般的大,只是江映籬的一番解釋,讓秋牧雲胸膛中的愧疚之情翻滾的更加激烈,情動之下,便是忍不住轉身將她一把拉入自己的懷抱。
啊,原來他氣的是自己啊?這個小呆瓜怎麼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呢!當真是心善得令人覺着……有些些心疼。
心跳聲一下一下的在江映籬耳邊響起,如同具有音律節奏般的鼓點,一聲一聲的,仿似也入了她的心上,引得她的心跳隨之而起落。
一抹紅暈又悄然地爬上了江映籬的臉頰,直至耳根都被染紅了。
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呆瓜,這又怎麼能夠怪你!”江映籬從秋牧雲懷抱中起開,低垂着眸子,躲開秋牧雲看過來的眸光,又如同掩飾不自在那般,嗔怪一聲,而後飛速的轉移話題:“好了,快回家吧,江城還在等我們呢。”
只有一瞬,但秋牧雲還是十分眼快的捕捉到了江映籬臉上的紅暈,心下一軟,眸光霎時如秋水盪漾,溫柔得一塌糊塗。
“是了,今日怎的想起了要去鏢局找我?”
一路無話的趕回家中,飯後飽足之後,秋牧雲眸帶寵溺的看着江映籬抱着江城,耐着性子教他比劃識字的模樣,柔聲問道。
江映籬這時纔想起來那件事情,立即興沖沖的開口:“剛纔我在店鋪門口,遇到了先前買我帕子的貴婦人的丫鬟了。她這次找我,要我替她家夫人繡十件團扇,說是要拿去送人,材料應該最遲明日就到了。”
這人情往來的事情,秋牧雲也有所知曉,能特意找到江映籬來繡,看來是十分看重她的繡工了。
“沒有難度他們也不會特意來找我,況且有難度,纔有成就感啊。”江映籬對於秋牧雲擔心的問題倒是不太在意,“放心好了,我會有分寸的,不會傷到眼睛。”
區區十個團扇,她還是很有把握的。更何況,身體乃是革命的本錢,怎能因爲這一件事情而傷到自己的根本呢?
她可不想當瞎子。
“那就好,只是你要辛苦一些了。”秋牧雲見江映籬堅持,自己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更何況,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秋牧雲眸光一轉,落在了江城身上,緊接着道:“聽你這般說,時間怕是有些緊湊,估計是分不了多少心神去照顧江城了。”
聞言,江映籬也不禁微沉吟,似是思索起來。
江城眨巴着眼睛,似是從他們臉上略有些慎重的表情上感受到了什麼,略有些不安的抓着江映籬衣角。
“江城也五歲了,我想讓他去上學堂。也不是說要他以後去考取功名,但識字卻是最基本的……”
江映籬思索再三,還是將自己之前就打算了的決定說出來,讀書雖然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卻也是很好的出路。
至少能做的事情更多了,不至於變成文盲四處抓瞎。
“你說的不錯,江城這個年紀去上學堂正正合適。”秋牧雲點點頭,認同了江映籬的說法,只是微沉吟之後,卻又不得不補充道:“只是江城這性子,我就怕他去上了學堂可能會被人欺負。”
畢竟先前同村的小孩對待江城都是這樣的態度,極其惡劣不說,甚至還動起了手。而江城又慣來膽小,內向,若是再在外面遭受欺負,只怕會徹底自閉起來。
“那難道因爲害怕被人欺負,就一輩子躲在屋子裏不出來嗎?江城雖然還小,卻也不能一直這般逃避下去。更何況,你也只是說可能會被人欺負,不一定就會。說不定還能遇上幾個合適的玩伴呢。”
“迎難而上,方纔是我江家的兒郎。”在江映籬的字典裏面,就沒有退縮這兩個字。退縮雖然代表安全,卻也代表着畫牢自縛。勇敢面對,才能爭取到那另一半的機率。
“你說得對,倒是我考慮太多,瞻前顧後了。”秋牧雲見狀,亦是覺得有理,更是對江映籬高看了幾分。
江映籬對江城的疼愛,那是明眼人都能瞧見的,似是隨時能溢出來那般。只是她沒有被慈愛之心所矇蔽,曉得疼愛,卻不會溺愛。
“我這個做姐姐的,自是會竭盡全力的保護他,庇護他。只是,他的人生該是由他自己決定,外面的世界這般美好,躲在屋檐之下,也太過於可惜了。”
江映籬輕輕地揉了揉江城發頂,眸中星光閃動,似是涌動着一種渴望以及嚮往。
世界那麼大,她真的也想要出去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