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嗎？我看看數據。”如來稍微沉默了一秒左右，“竹子大概四千公斤吧。按照一天喫15公斤的平均數據，你差不多喫兩百多天就夠了。”
馬力沉默了，不過他的熊貓眼內有些發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委屈的。
“還有一個辦法。”
如來似乎不忍看他陷入絕望，準備再搶救一下。
“你說。”
馬力有氣無力答道，他已經不抱什麼希望。
“你這家裏現在的供電是我調用的電梯應急電力。目前整個地球除了極少數地方，大部分城市的電力供應都已經徹底中斷。我可以教你一招儲存和利用電能攻擊的方法，你吸收完備用電力的話，應該可以殺死那隻泰迪。不過，這種方法比較痛苦，我看你原來細皮嫩肉的樣子，怕你吃不了這個苦。”
“就是觸電唄？！我吃不了苦？！”馬力的脾氣瞬間就上來了，“等等，細皮嫩肉的？你你你。。。你怎麼知道的？”他瞬間夾緊了粗短的後腿。
“當然是在你變身的過程中看到的，這有啥稀奇嗎？我之前已經看過九十九個啦，男男女女都有。”如來不以爲然，“你們人類的結構真是原始，爲了繁衍後代，竟然還要做這麼複雜的體力勞動，真是費力不討好！”
“費力不討好？！”馬力口水都快噴出來，他很想反駁這無知的病毒，可自己小處男一枚，該怎麼反駁？沒喫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嗎？
“行啦，我們不是同一種生命形態，我雖然理解不了你們的方式，但我表示尊重。”
如來主動退了一步，馬力這才哼哼唧唧收起小暴脾氣。
“你殺了那條泰迪以後，吃了它的血肉，差不多就可以嘗試去小區外探險了。”
“喫泰迪？！”馬力要瘋了，我是愛護小動物的人好不好！雖然那條泰迪已經跟“小”字完全不沾邊，但它也是條泰迪啊！
可惜這次如來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爲馬力是認爲要喫掉整隻泰迪。
“它雖然沒有凝聚出能核，但是在他頭部，已經有一團血肉開始往那個方向轉化，你只要喫掉那團血肉，就可以得到它差不多50%的能量。當然，如果你胃口好，全部喫掉是最好的，那樣100%的能量都是你的。”
“不，我不！”馬力渾身上下甚至每一根汗毛都在抗拒，“你不是有能量恢復嗎？我等一個禮拜，一個禮拜後你用恢復的能量殺了它！我去外面的超市倉庫找喫的！”
“那也行。不過，你這一個禮拜怎麼辦？”
“我。。。我。。。我去別家找喫的！”
“你能打開別家的防盜門嗎？”如來無情地蹂躪着他的自尊心。
馬力都快哭了，我不要喫泰迪，以前爸媽還養着一隻大金毛呢！按這個節奏，要是開了先例，恐怕指不定啥時候就要拿金毛打牙祭！
可惜，自尊終究抵不過飢餓。
“你說說那個電能攻擊的辦法吧。”他強忍着生喫泰迪的反胃感覺艱難說出這句話。
“我可以讓你的身體暫時轉化成電能容器，充電後便能通過釋放高壓電流進行攻擊。”如來語氣雲淡風輕，似乎早就料到馬力只有這個選項。
“唔。。。”如來再次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找類比，“差不多和你之前跳樓落地的瞬間，摔斷骨頭和內臟的痛苦差不多。不過，持續時間要長一些。”
“持續多久？”
“根據你的身體素質，大概八到十個小時吧，之後你差不多就掌握這個能力了，身體適應以後，就能繼續往提高電壓這個方向走。”
馬力的眼睛又紅了：“你是想玩死我吧？十個小時筋斷骨折內臟破裂的痛苦，我特麼早就痛死了！”
他的咩咩聲差不多變成了咆哮。
“有我在，想死哪那麼容易。”如來忍着虛弱感嘿嘿了一下，似乎頗爽。
想死又不敢，想活又要受十個小時生不如死的劇痛！
馬力絕望了。
我果然是人家經過九十九次淘汰之後纔不得不選擇的那個破爛貨嗎？
不！老子還不信了，年紀輕輕的，怕什麼苦怕什麼痛！不就是忍十個小時嗎？死都不怕，還怕你這點折磨？！
“來吧！我答應你了！”
“確定啦？”
“囉嗦個屁！老子好歹是個帶把兒的男人！一口唾沫一個釘！”馬力豪氣干雲。
“好！有種！”如來很是欣慰。
馬力還想梗着脖子再硬氣一句，不過，第一個音節剛吐出便轉成了咩咩慘叫。
撕心裂肺的叫聲就像是農村誰家裏過年在殺羊，一聲聲穿金裂石，連防盜門都擋不住，在小區的樓道里悠悠迴盪。
小區樓下的小樹林裏，那條巨型泰迪似乎感受到什麼異樣，擡頭往身後斜上方瞅了一眼，瞳孔中有嗜血的光一閃而過。
馬力只覺得這副纔得到沒多久的熊軀內，從頭部開始，順着脊椎往下，每一寸血肉都在被灼燒，是那種放在燒得通紅的鐵板上炙烤的感覺。他的鼻腔裏彷彿聞到了燒焦的味道。
這哪裏是跳樓筋斷骨折的痛感，這特麼是在地獄裏下油鍋啊！！！
他連一秒都沒堅持到就已經疼得在地上瘋狂翻滾。茶几被撞翻，檯面飛出墊子範圍，懟在堅硬的地磚上，摔得粉碎。沙發皮面讓爪子撓成了一條條皮筋。然後是椅子，桌子，電視櫃，花盆兒。。。
僅僅兩三分鐘後，客廳裏已經一片狼藉。而馬力依舊在滿地飛滾，慘叫聲不絕於耳，兩條後腿時不時猛蹬一下，如放血過多即將抽過去的毛驢。
他只保持了數秒的清醒，根本來不及問如來能不能停止，就已經陷入無窮的痛苦中。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狠狠撞擊着神經，讓他不能思考，只能憑藉本能和求生意志忍受。
而在他的體內，從眉心處有一絲金線刺破正常的微循環通路，開始在他熊軀的四肢百骸中打造新的循環。
隨着時間推移，馬力的慘叫頻率緩緩降低下來，厚厚的皮毛漸漸滲出綿密的血珠。很快，他已經變得像是從血霧中廝殺走出的一頭狗熊，滲出的鮮血慢慢結痂，化成暗紅色硬塊粘住他原本黑白兩色的毛髮。
在他淒厲的慘嚎聲中，天色悄然變暗，夜晚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