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姬語氣變得柔和起來，似乎在回憶。
“祖，關於雕靈之術的那段討論，你還記得吧？”
“這...我記不太起來了。”
祖的語氣帶着一絲尷尬，在幾個晚輩面前像個失憶症患者一樣，這跟它帝獸族始祖獸的身份實在是太不搭了。
“哎...”魅姬嘆道，“看來巨靈那次是要徹底至你於死地啊！”
作爲旁觀者的馬力，此時聽到了兩個關鍵字——巨靈。
而祖同樣有些懵，忍不住問道：
“巨靈？”
“你連這都忘了？”
說話間，一道白金色光芒從馬力能核外表涌出，將他整個腦部精神空間裹得嚴嚴實實，隨即，一個充滿誘惑的女性出現在虛空，與人類唯一的區別就是，它屁股後面長着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彷彿是幻化成人的狐狸精。
馬力知道，這就是魅姬的精神場形象了。
“聖靈詠唱？你竟然可以做到沉默施法？”祖驚訝道。
“這個回頭再說，你怎麼會連巨靈都不記得？“魅姬尾巴微微搖晃着，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驚訝，”先告訴我還記得什麼吧。”
“我只記得是巨獸族的十二獸神對我發動偷襲。至於具體緣由和過程，我全都忘記了。倒是跟你的友情，我記憶深刻，所以在見到戰爭的時候，才特別親切。”
“巨靈正是十二獸神之一，當年也是它親手將你殺死。要不是你我恰巧在之前交換過血脈經驗，你又幸運領悟了我的一部分聖靈大輪轉，恐怕那一次你就徹底灰飛煙滅啦。”
“原來是這樣。”祖喃喃道。
它現在這部分記憶還沒有甦醒，雖然魅姬在描述，但它並沒有什麼切身體會，彷彿在聽一個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
馬力此時終於忍不住插嘴問祖：“你之前和如來一直神神祕祕說的‘他們’，是不是就指的巨獸族十二獸神？”
“是的，之前一直不敢提這個名字，是擔心引起他們警覺，現在魅姬施展聖靈詠唱，隔絕了一切感應，我纔敢說。”
“就精神場裏提個名字，相隔無數個光年的距離，他們就能感應到？”
馬力簡直不敢想象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能力，說是神仙也不爲過！也許那纔是真正的如來吧。
對比起寄生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外星智慧病毒，馬力又想吐槽了。
“巨獸族十二獸神已經無限接近星獸之上的境界，那個境界是我和魅姬都夢寐以求突破的。感應到跟自己相關的思維波動算什麼？更厲害的血脈能力都有，只能說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似乎是知道祖的解釋不能讓馬力滿意，魅姬接着補充道：
“距離這種東西，對於高等級星獸，尤其中子星級的星獸來說，已經不是太大的問題。你也知道，精神場十分特殊，在這裏面交流，效率比你們人類說話的速度要快千百倍都不止！還有一點，精神場的傳遞，並不需要時間，之所以存在效率問題，只是交流者理解需要時間而已。恐怕這點你還很容易誤會。”
“你的意思是，精神場的連接和其中的精神傳遞，都是瞬時的？”
馬力心中開始翻江倒海。
“是的，與你們所熟知的什麼引力場，電場，磁場，這些場都不一樣，精神場的傳遞突破了你們所知的極限。”
馬力當然明白它所說的突破了極限是什麼意思。
無論引力的傳遞，還是電場磁場的傳遞，都是以光速進行的。
舉個例子來說，如果太陽突然消失的話，也需要八分多鐘後，地球纔會失去太陽強大引力的牽引，被甩出目前公轉軌道，成爲一顆流浪行星。
他之前一直以爲，精神也處於跟引力一樣的場中。他和其他怪獸之間建立精神連接，只是因爲距離太近，對於光速來說不值一提，才導致看起來彷彿瞬時連接一般。
“連如來的絕境屏障也無法阻止他們感應嗎？”馬力想起如來無數次跟自己吹噓過的絕境屏障。
“我現在都沒有辦法阻止，何況是那個追光族小傢伙？”祖啞然失笑。
馬力聽出來了，祖說的是“現在沒有辦法阻止”，潛臺詞就是，恢復實力後，可以阻止。至於要恢復到什麼程度，這一點不需要馬力去操心了。
不過，讓馬力鄙視的是，這次祖和魅姬的交流，如來全程絲毫不敢插嘴。
“你知道他們爲什麼叫追光族嗎？”魅姬笑道。
馬力搖頭。
“因爲他們走科技路線的終極目標就是超越光速，注意，不是指的傳送，而是移動速度超過光速。”魅姬解釋道。
“我們人類這些年來也一直在研究這個問題，這似乎不像是高等級科技文明沒有解決的問題吧？”
“你這個問題還是讓那小傢伙親自來回答比較好。”魅姬喚出瞭如來。
“你們地球科學家不是說人類的運輸工具永遠也不可能超越光速嗎？”如來冒頭吐槽道，“雖然你們現實手段不太行，但思維上的探索還是走得蠻遠的。畢竟，思維實驗是不需要任何成本的。如果你們一直平安地按照原有路徑走下去，最終會發現，與那些動輒上億甚至數十億美元的論證實驗相比，其實思維纔是科技的根本。”
說實話，這段話馬力是聽不明白的。如果科學理論不經過實踐的檢驗，那怎麼可能真正成立？思維實驗難道真的可以檢測現實問題？
這太荒謬了。
就好比讓兩個微觀粒子相撞，思維實驗怎麼可能模擬出來？
看着馬力一臉不信的樣子，如來只能再解釋了一句：
“精神場，就是承載思維實驗的終極平臺，你們人類不是曾經懷疑過，這個世界是否真實嗎？你不妨順着這個思路，再往深了想想。”
馬力知道這個新聞。
前幾年，有好幾個大科學家懷疑我們周圍的世界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很可能像我們玩的遊戲一樣，是更高等級的智慧文明編輯出來的程序運行所形成！
當時這個理論引發了不小的討論，當然，絕大部分人是不信的。
返祖事件發生到現在，馬力已經對精神力和精神場有所瞭解。精神場中形成的那種如激光投影般的虛擬形象，大大顛覆了他對人類精神的認知。
要知道，在科技時代，人們一直以爲精神就是大腦內的電訊號經過腦神經的一系列複雜處理過後所形成的。精神這個詞就跟時間一樣，並非真實存在，而是人們爲了定義這種有別於其他動物的現象，而創造出來的。
所以，他順着如來的說法，往深想了一層：
如果精神力和精神場是真實存在的，那人類的思維實驗是否真的能依託於這個真實平臺呢？
想到這裏，他眼睛猛地瞪大，似乎抓住了什麼關鍵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