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女人的笑聲卻脆生生的硬往她耳朵裏鑽,“這還差不多,多謝陛下賞賜!”</p>
接下來好一會兒功夫,都沒有聲音再傳出來。</p>
賞賜……</p>
像皇上一樣,賞賜臨幸嗎?</p>
頭頂日光烈烈,安然卻覺得渾身發冷,她站直身體,冰冷慘白的臉上,慢慢閉了下猩紅髮澀的眼睛。</p>
難怪,難怪之前在屋裏,他那樣厭惡冷漠地不准她靠近。</p>
還讓她趕緊說完趕緊走,說他着急洗澡。</p>
原來是約了佳人入懷,她這個舊人,自然就礙眼惹人厭了。</p>
你在爲他輾轉難眠愧疚落淚的時候,或許人家早已另有新歡纏綿瀟灑了。</p>
不,不是或許,就是事實。</p>
這樣也挺好,沒什麼好難過的。</p>
他找他的新歡,你不是也有外公外婆,還有爸爸和兒子麼?</p>
所以,真的沒什麼好難過的。</p>
擡起手附上胸口,她深深呼吸,一遍遍告訴自己,陸安然,這世上原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你要知足,是時候該徹底放下了。</p>
只是辰辰,就算是拼了性命,也絕不會把孩子給他的。</p>
顧庭鈞原本就排斥辰辰,現在再多個後媽,她怎麼可能讓顧良辰把孩子帶回那個龍潭虎穴裏?</p>
眼底的傷心慢慢淡下去,一點點凝成冰冷,手機也不找了,她脊背挺得筆直,平靜轉身往來路回去。</p>
別墅客廳裏,顧良辰的目光一直盯着對面的房門,直到門板下那道小小的陰影消失,他才斂起深沉如墨的眼神,淡淡出聲,“行了,不用按了。”</p>
“我說不用了。”</p>
聽着男人沉沉不悅的語氣,朱利安立馬停住動作,收回了發酸的雙手,懦懦的問,“怎麼了,是我按的不好嗎?”</p>
男人沒回答她的問題,一本正經的道,“剛纔你不是說要報答我的栽培之恩麼,陪我將這最後一場戲演好,就當你報答了。”</p>
朱利安,“……”</p>
又演戲?</p>
只要有機會跟他接近,演戲也好。</p>
“安安但憑顧總吩咐。”</p>
“記住,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自稱‘安安’。”</p>
朱利安看着男人突然沉下的臉色,心裏頓時騰起一股惱恨,就因爲陸安然的小名叫“安安”,所以就不許她叫了嗎?</p>
憑什麼?</p>
她的名字裏也是有個“安”字的。</p>
心裏雖然這麼想,嘴裏卻麻利地應了聲“是。”</p>
抿了抿脣,她眼睛瞟向男人外套翻領裏露出的大片胸膛,又問,“顧總,那,接下來我需要做什麼?您是不是要洗澡,我去給您放洗澡水?”</p>
“用不着,”顧良辰無情拒絕道,“你只要去管家房裏呆着,別出來就行了。”</p>
朱利安,“……”</p>
管家房?</p>
那是給傭人住的地方。</p>
不過沒關係,只要能跟他住在一個房子裏,就算讓她住廁所也行。</p>
她就不信,面對她的美貌,顧良辰真能像柳下惠一樣坐懷不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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