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出來的時候,男人正站小區的庭院裏抽菸,在漫天的飛雪中,他就那麼迎風而立,身形挺拔,雋秀如竹。
白色的煙霧從他的口中泊泊吐出來,遠遠看着,就像是正在修煉飛昇的男狐仙,遺世獨立,纖塵不染,俊美迷人。
許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轉過身,隨即將指間的半截香菸掐滅,快步朝她走了過來。
“怎麼這麼久?”
她敷衍着道,“嗯,喝了杯熱咖啡。”
男人半摟着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等她上去後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
她上樓的時候車子一直沒有熄火,空調也開着,所以車室裏很暖和。
他在外面站得久,肩上落了薄薄的一層雪花,遇到溫度很快融化成一灘小小的水澤滲進衣料裏。
他俯身過來替她系安全帶,身上還帶着一股淡淡的寒氣。
卡扣扣好了卻沒有坐回去,就那麼俯在她的身前,問,“夏雪都跟你說什麼了?”
安然靠在椅背上,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臉龐,用漫不經心的語氣道,“她說,你這樣的男人不適合當老公,長成這樣太招風,我喜歡,別的女人也喜歡,太操心了。”
他的表情有一瞬凝滯,接着低笑出聲,嗓音低啞慵懶的吐出四個字,“多謝誇獎。”
安然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顧良辰,你現在的臉皮厚得快趕上長城的石牆了。”
安然靠着椅背目視前方,語氣毫無情緒的問,“你有什麼事嗎?”
“請我喫飯吧。”
安然,“……”
她轉過目光,有點好笑的問,“我爲什麼要請你喫飯?”
“那我請你。”
安然無語的看他一眼,果斷拒絕,“我沒空,下午還有事兒。”
他兵來將擋,“那就去公司附近喫,喫完正好去上班。”
安然突然有些煩躁,她有時候真是特別討厭他這副什麼都握着掌控權的死樣子。
就好像比現在,他除了辯白一句後來自己不在朱利安的病房裏之外,從始至終好像都沒打算跟她解釋到底爲什麼一下飛機就急匆匆的先去見了那個女人。
現在還居然想讓她陪他喫飯。
真是囂張的可笑。
不過他不說她也懶得問,畢竟她還沒明確答應跟他複合,惹急了她就將他那盒子破水晶都還給他,從此路歸路橋歸橋。
她越想越氣,偏過臉不看他,看着車窗外的飛雪,嗓音毫無起伏的道,“在醫院的時候我就說了不順路了,你非要搭車,我下午要去看一下研究所的裝修進度,不回公司。”
她原本是將今天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都空出來了的,中午接夏雪出院,然後去機場接他一起喫午餐,下午的時間也打算陪着他。
結果他卻給她來了這麼大個驚喜,他總是能在她滿懷期待的時候潑過一盆冷水,也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