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塵埃終於落定,安然這一晚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顧良辰就過來了,帶着早餐,還有她的電腦。
“論文已經寫好了,你看一下,合不合格。”
“謝謝,你寫的東西怎麼會不合格,”她看着男人眼睛裏的紅血絲,“昨晚熬到很晚吧。”
“沒事兒,我到公司可以補眠,隔壁的病房,我已經跟啓明說了,暫時不會安排人進去,你就安心住着。”
“我說話算話,今晚回去住。”
顧良辰遞早餐的動作頓了下,語氣尋常,“那我下班過來接你。”
“不用了,我一會兒還要回趟研究院,讓林浩送我就好了。”
他點點頭,“也行,剛好我下午有個會,不知道要開到幾點。”
“那我到家給你打電話。”
“嗯。”
原本很正常的對話,她卻莫名覺得有些尷尬。
也說不出哪裏不對,總之,氣氛怪怪的……
安然在醫院等到中午,二十四小時危險期已過,但是爸爸並沒有醒來。
醫生這次沒再瞞她,告訴她爸爸雖然之前醒來過幾次,但清醒的時間都很短,且每次醒來的時間都不固定。
因爲爸爸的身體情況本就特殊,如今剛做了大手術,肯定還要昏睡個幾天,這種屬於正常現象,叫她不用擔心。
安然心裏有點失望,但還是高興居多,她換了無菌服進病房待了一個小時。
然後去了研究院,文婧看了論文之後特別驚訝,一直誇她寫的精彩,她只是笑。
兩人一起做好了ppt之後,連同論文打包發到了小組羣裏,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八點。
安然想了想,還是撥通了顧良辰的電話。
他接了,“嗯?”
想起他之前的那些話,安然覺得有點難以啓齒,好像自己是個以身抵債的風塵女,“我……我到家了。”
那邊的男人沉默了兩秒,然後道,“我出差了,今晚不回去,你早點睡。”
然後就聽見女人如釋重負的回了一聲“好。”
掛斷電話後,安然的確有種莫名鬆了口氣的感覺,還有點莫名的……心塞。
剛剛回來的時候,她分明看到他的車停在一傢俬人會所門前,而且景程就跟車邊站着。
除了顧良辰,沒人能使喚景程當司機還站外邊等着。
也就是說,他人在暮城,卻騙她說出差了?
可是爲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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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啊?”霍啓明也挺納悶的,“你之前不是一天到晚盼着人家電話嗎?現在陸女神終於主動召喚了,你還拿上喬了。”
自從知道陸安然就是fish,霍啓明便開始改稱陸女神。
顧良辰罕見地沒懟回去,有賣酒小姐跪在他面前倒酒,媚眼飛了半天他全當沒看到,只管喝酒。
他把人當女神供着,可是人家只當在跟他做交易。
霍啓明坐在旁邊,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麼,就看見他一杯一杯的威士忌往喉嚨裏灌。
眼見着他喝到第六杯了,霍啓明伸手攔他,“差不多行了,這麼貴的酒,你當白開水解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