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了?”安然一邊用毛巾擦頭髮邊問。
顧良辰單手背在身後,笑着問,“查崗啊?”
安然撇了撇嘴,“我是覺得這裏除了孩子都是女人,你大晚上的去外邊晃盪不方便。”
他點點頭,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拿出一個小吹風機,“我去找工作人員借這個了。”
說完便找到牀頭的電源插好,開始給她吹頭髮。
安然垂下眼睛,“現在是夏季,又不冷,擦一擦晾一會兒也就幹了,你何必專門去麻煩人家。”
男人修長的手指在柔軟順滑的髮絲中穿行,嗓音在吹風機的嗡嗡聲裏格外低沉,“你現在的情況非比尋常,自然不能大意。”
她粉脣微揚,這個男人細心起來真是無人能比,只是,“我現在怎麼就非比尋常了?”
男人手上的動作一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大意差點說漏了嘴。
她有可能已經懷孕這件事他暫時還不想讓安然知道,三年前那次流產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怕她想起舊事再傷心難過影響了胎氣。
主要是他還不能百分之百肯定。
於是忙解釋道,“你本來感冒就沒好利索,腳上又有傷,若是再着涼加重了病情那才叫真麻煩。”
安然微微側頭,涼絲絲的問,“你這是嫌我麻煩了?”
“……”又說錯話了。
“我的意思是,你傷了病了,我都很心疼。”
情話來得太突然,安然心跳莫名快了幾拍。
男人低頭湊過來,“看的什麼書?”
她漫不經心吐出四個字,“武林祕籍。”
“……”不想告訴他就直說。
眼睛卻好奇的又撇過去,只見泛黃的書頁上一行行字句深奧咬嘴,原來是本聖經。
她又不是基督徒,這種書也看得進去?
其實安然並看不進去,只是做個幌子,眼睛盯着那些根本不懂什麼意思的字句道,“我看書不喜歡打擾,你去睡吧。”
“……”這就攆他了?
他後着臉皮在牀邊坐下,“我就在這兒坐會兒不出聲,打擾不到你。”
安然瞧着他眼下的烏青和眉宇間得疲憊,板着臉道,“要不我找院長給你換個房間?”
“……”
他只好又站起來,“那好,你有事就叫我。”
安然點了點頭。
餘光瞥着他去走廊裏把單人牀拖進來,三兩下在門邊撐好,然後就那麼躺了上去。
“……”
她忍不住問,“你是隻借了牀沒借被子嗎?”
男人擡起一隻胳膊枕在腦下,“忘了。”
“……”騙鬼去吧。
安然怎麼會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眼睛瞥過他那隻受傷的手,哂笑着道,“現在的天氣晚上的確也用不着蓋被子。”
“……”原本打算裝可憐半夜能爬上溫暖牀褥的總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