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頓時臉色一變，“外婆，您沒事吧？”
白老太太臉色有些蒼白的搖了搖頭，“你說你舅舅也知道……那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安然如實回答，“就是上次你們去暮城的時候，已經做過親子鑑定，而且朱倩也親口承認了，但是舅舅擔心你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會影響身體，所以才瞞着沒說。”
“好，很好！”老太太冷笑着點頭，“難怪他自打從暮城回來就整日頹廢消沉飲酒買醉，我還以爲他是捨不得那個女人，沒想到……”
白老太太說到這裏猛地看向已經跌坐在椅子裏，還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的白老爺子，“老東西，這就是你給我兒子選的好媳婦！我當年就覺得她心術不正非善類，你卻非說她聰明能幹能做利羣的賢內助，能幫他挑起白家的大梁。結果呢？她卻給你兒子扣了一頂大綠帽子！連生的孩子都是個野種！”
白老爺子像是根本沒聽到白老太太的指責，靠在椅背上神情空洞的模糊呢喃道，“這不可能，不可能……”
“還有什麼不可能的？”白老太太徹底憤怒起來，“你沒聽安然說，利羣連親子鑑定都做過了嗎？白澤這個畜生肯定也早就心知肚明，否則爲何會這麼着急的逼着咱們要股份？”
但是白老爺子還是保持着那個空洞的表情，嘴裏也依舊唸叨着，“不可能……”
顧良辰微微皺眉，覺得情況有點不對，邁步上前仔細看了看，接着臉色一變，“不好，白老爺子好像中風了。”
安然和白老太太同時震驚出聲。
“但是情況看上去並不嚴重，所以你們先別慌。”
顧良辰說着將白老爺子從椅子上抱了起來，“外婆，我先去給外公檢查一下，安然，馬上打急救電話。”
“好好，我這就打。”
安然已經嚇懵了，聞言立刻手忙腳亂的拿出電話，手指哆嗦得連簡單的三位號碼都按錯了好幾次。
白老太太也不再埋怨罵人了，嚇得臉色煞白，不住地掉眼淚，邊哭邊問安然，“你說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就中風了呢？是不是我罵他罵得太兇了，把他給氣出病來了？”
安然也跟着掉眼淚，“外婆你別這樣，不關你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一時衝動將白澤的事說出來……”
之前她擔心的，一直都是怕外婆的身體受不住，卻萬萬沒想到，被這個消息打倒的居然是外公。
他的身體明明那麼硬朗的……
自己爲什麼非要逞一時口舌之快，爲什麼沒聽顧良辰的及時剎住話題，爲什麼忘了，就算外公身體再好，也已經是個年過八旬的老人。
白老爺子很快被送到醫院，安然才知道外公的情況並沒有顧良辰說的那麼樂觀。
醫生的診斷是急性腦溢血，需要立刻做手術。
護士拿着手術協議單讓她簽字，告訴她風險高達百分之五十。
那就是有一半的機率會下不來手術檯。
她捏着筆不敢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