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酒味混雜着菸草的味道充斥進鼻腔，男人嘶啞的聲音也跟着落在耳畔，他說，“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爲什麼要報復我了。”
她頓時渾身一僵，下意識就想問他到底都知道了什麼，可是還沒等她開口，就聽見他又道，“那個視頻……我看到了。”
“什麼視頻？”她下意識的擡起雙手撐在他的胸前，想要拉開一點距離看看他臉上的表情。
卻立即被抱得更緊，力道大得像是不想給她任何抗拒的餘地，“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我父親對你母親見死不救的事？”
安然，“……”
原來他說的視頻是這個。
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實話實說，“我看過你的電腦了。不是我想窺探你的隱私，我實在是……”
“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
看來他終究還是沒信她的那些話，所以這些日子肯定像困獸一樣的折騰着，實在找不到原因，才查看了她的電腦。
而她的電腦裏，保存着朱蘭依給她的那個視頻。
她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原本她是打算用這個視頻去換顧庭鈞點頭的，結果現在卻被他當成了他們的分手的原因。
她想擡起手拍拍他的背，給他一點安慰，他卻再次如驚弓之鳥一般收緊了胳膊，沙啞的嗓音帶着懇求，“就抱一分鐘，行嗎？”
沉默無言的擁抱中，這一刻彷彿天地都變得安靜，客廳裏那座古董鐘的滴答聲。
鐘擺左右搖晃，一下一下彷彿在心尖上走過，六十下轉眼晃完，一分鐘過去了。
但是男人卻沒有鬆開她。
於是她也沒動，就像七夕相見的牛郎織女一般，無比珍惜着這片刻的溫馨。
不知道過了多久，八分鐘還是十分鐘，或許更久一點，他終於慢慢將她鬆開，“我知道，你離開我是想給你母親一個交代……但是，真的不能換個方式懲罰我嗎？”
她在心裏回答他：其實，該受到懲罰的那個，應該是她。
比起顧庭鈞對她母親的那份冷血漠然，她的親人犯下的纔是無法原諒的過錯。
可惜，這一切她都不能說，也沒臉說。
可能是久久沒有得到她的回答，他在她的耳邊落下一聲長長的嘆息，再開口時聲音都微微發顫，“好，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我會一直等着你，等你原諒，等你願意回來的那一天……”
“……”她現在就想回來，想一直一直的待在他的身邊，再也不分開。
可是，有顧庭鈞那道天河橫在那裏，她根本就回不來。
難道要讓他一直煎熬着等個二三十年，等到顧庭鈞離開人世的那天麼？
不，她現在已經夠自私了，不能更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