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擔心師父出事，也擔心父母出事。
在這雙方之間，張天賜無法選擇，分不清誰輕誰重。
羅茜看着張天賜，說道：“沒錯，羅剎女是你的母親。”
“那她現在怎麼樣？師父和萬書高，有沒有爲難她？”張天賜心情激動，急忙問道。
張天賜第一次得知羅剎女是自己母親，是鬼麪人老爹說的。那時候，張天賜一直半信半疑，至少是不敢完全相信。
但是這次，師父親口說出來，應該是千真萬確了。
羅茜並不着急，卻問道：“我想問問大真人，如果我和你母親之間的仇恨無法化解，你會站在哪一邊？”
張天賜想了想，說道：“師父這個問題很殘忍，我無法回答。但是從心裏說，我絕對不希望師父和我母親，其中任何一個受傷。”
“很好，大真人果然長大了。”羅茜笑着點點頭，說道：“那我再問你，如果你母親，率領魔教來襲，你該怎麼辦？”
“伏魔衛道，死而後已！就算是大義滅親，也在所不惜。因爲我身爲龍虎山天師，不會坐視人間浩劫的發生。”張天賜正色說道。
羅茜點點頭，說道：“你能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你母親，目前沒事。萬書高只是破了魔陣，放走了我，並沒有爲難你母親。”
張天賜鬆了一口氣，起身向師父行禮：“多謝師父慈悲。我母親的罪孽，我願意承擔。今後如果有可能，我願意親自去修羅道，無論如何艱難，都會度化我母親！”
“大真人坐下說話吧，自家師徒，無須多禮。”羅茜示意張天賜坐下，又說道：
“你母親，其實沒有罪惡。至少，對於人間道來說，她沒有罪孽。我當年不能容她，一者是遷怒你父親，再者，也是魔道不兩立。”
張天賜點頭，說道：“對於師父和母親的恩怨，我並不清楚。甚至，對我自己的身世，我也很糊塗。父親道玄的魂魄，已經被我扣在龍虎山，但是他不願意跟我多說。我既爲人子，也不能過於逼迫。所以，對於當年之事，我還想聽師父仔細說說。”
自己的身世，是一本糊塗賬，張天賜到現在也是雲裏霧裏的。
張天賜只知道，自己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有鬼母，有狐母，還有一個神出鬼沒，整天戴着面具的師父。
然後，師父告訴自己，說自己是龍虎山的下一任天師。
再接着，自己果然做了天師，卻又遇上了鬼麪人老爹，又得知了母親羅剎女的存在。
冥冥中，似乎有一條線在牽着自己走，不由自己做主，但是張天賜卻不知道，自己最終要走向何方，哪裏纔是盡頭。
回想當年，真的好睏惑。
羅茜點點頭，說道：“我看着你張大，自然知道你的疑問。當年的事，我們今天就慢慢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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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張天賜點點頭，正襟危坐，生怕漏過了一句。
羅茜回憶着往事，眼神裏一片滄桑，說道：
“我這個人心高氣傲，總覺得龍虎山是道家祖庭，天下道門至尊，不應該輸給茅山派。所以，我希望你父親，可以成爲一代天師，光大龍虎山。後來，丁二苗的弟子葉孤帆出道，你父親張道玄，也剛好出道，我就提議，讓他倆一起去執行任務。
結果，葉孤帆完成了，你父親沒完成。我自然心裏不痛快，對你父親，表示出有些失望……”
張天賜聽到這裏，心中微微一驚，看來，萬書高所說的，都是真的。萬書高說師父心高氣傲，不願意接受茅山派的幫助，如此看來，是沒錯的。
羅茜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可是沒想到，你師父急於求成，竟然去了神農架，想剿滅那裏盤踞的老鬼，來樹立自己的威望。結果，第一次折戟之後，你父親更是假冒我的意思，去茅山要回了五雷天師令……
當時，丁二苗知道你父親撒謊，但是爲了你父親的面子，還是將五雷天師令交給了他。
然後，你父親帶着五雷天師令，再戰神農架。
神農架老鬼們頂不住，從阿修羅道請來了六天大魔王。你父親和羅剎女，數次交手，最後竟然產生了一段孽緣，珠胎暗結。而且你父親，最終還是被暗算，遺失了五雷天師令，自己也被困在神農架，和羅剎女在一起，整日自暴自棄。”
張天賜聽得很無語，這老爹做事，確實不靠譜。怎麼和母親在一起打架，打着打着，還能打出感情來？
“我見你父親太不上進，自然憤怒，於是親赴神農架，取回了五雷天師令。當日，你母親追趕我，被我催動龍虎山大印，打得重傷。我本來欲取她性命，但是發現，她竟然已經快要生產了……”
羅茜嘆了一口氣，說道：“於是，我將你母親帶到無人之地，等她生下你以後，把你帶走了。至於你母親，我也沒有爲難她，只是設置了一個小小的陣法，讓她自己破陣求生。”
張天賜默然不語，覺得當年之事，也說不好誰對誰錯。
或許師父當時的脾氣是大了些，但是她的失望和惱怒，也能理解。只是苦了母親，骨肉分離二十載，而她自己卻不知道兒子還活着。
金思羽卻忍不住，說道：“師父這麼做，對天賜的母親來說，太不公平了。”
羅茜看着金思羽，微微點頭：“或許是這樣，但是人有人道，魔有魔道，羅剎女原本就不該來人間道。而且，她主動對張道玄示好，毀了我苦心調教二十年的徒弟，我能不生氣嗎？”
“過去的是非對錯，其實不重要了。但是我想知道，爲什麼我母親，不知道我的存在？”張天賜打斷了母親和金思羽的對話，問道。
（今天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