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有個小妖精 >第二十一章 害人害己
    這時蘇宴已清醒,聽見門外喧囂聲。見門外那些人氣勢洶洶,他再看一眼江郎中不知所措的眼神,指節緊緊拽在手心裏,顯得蒼白無力。

    蘇宴的身子是虛弱的,卻還是儘自己最大的力量發出一陣怒吼,“大家聽我說一句,在下方纔在路上遇到賊人,搶了在下身上的錢袋,還用利器捅了在下一刀。”

    他頓了頓,“若不是江郎中,在下恐怕已經命喪黃泉。江郎中是因病救人的,方纔,你們不是也看在眼裏麼?”

    衆人張口結舌,不甘就此離去,心中忿忿不平,定要爲那些被關在妙回堂的親人討個說話。

    “如今妙回堂的能力有限,接下來無法收留更多的病患,衆人皆不信我,怕更多的人染上這疫病。”

    江郎中嘆了口氣,喃喃自語。

    門外的人未聽到,但江郎中此前已經對他們說了無數遍,只是人人皆不信,人人未將這片好心放在心裏。

    瑤也終知人情冷淡,便道,“一切的緣由,都是京兆尹大人。京兆尹黎大人命褰裳閣做着販賣狐皮狐肉的害人勾當,百姓們纔有瞭如此的災難。”

    長安城的紅人說出這番話,使得衆人驚恐萬狀。

    不知何人向瑤也投來一顆石子,石子雖小,砸在身上也是疼的很。隨即,伴隨着怒罵聲,更多的石子向她砸來。

    “你這個禍害人的妖精,做着喪盡天良害人的事。”砸來石子的人,有男女老幼,更多爲婦人。

    瑤也受着萬人唾棄的感覺,她低着頭,默默受着這一切。

    阿狸於心不忍,起身將她護在懷中,朝衆人道,“她也是受人之命,你們要討伐的人,是黎大人,而不是她。”

    阿狸的語氣堅決,瑤也擡頭望了一眼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如今這副樣子,還是那時因爲一個吻而害羞不止的男子麼?

    見他已經脫去了那時的稚氣生澀,瑤也嘴角微微上揚,當初,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她又轉身透過阿狸的肩膀向後望去,蘇宴對上她的似水的眸子,卻充滿了憤慨。蘇宴轉頭,不再看她。

    瑤也神傷,但她的心中也坦然,當初,不是早就知曉瞭如今的結局麼?

    做害人之事,終將害人害己。

    所以她始終不敢向蘇宴表明自己內心的一縷情絲,因爲她已經知道了結局。

    儘管,蘇公子是那麼的溫柔,她還是忍不住被他吸引.....

    瑤也的一席話並未勸走那些人,反而愈演愈烈。在阿狸等人手足無措之際,來了幾個官兵,衆人慌亂離去。

    官兵問了緣由,月灼等人並沒有如實相告,就說是因治病時鬧了些不快。

    官兵見無事發生便離去,師徒二人一腳剛入堂內,聽得江郎中搖頭嘆道,“醫不三世,不服其藥。醫不三世,不服其藥吶!”

    江郎中見瑤也入堂內,變了臉,惡語相向道,“你給我出去!”

    瑤也一怔,呆立在原地不動。

    “若你方纔所言爲真,那你們褰裳閣和京兆尹做這些事的時候,不問問良心麼!”

    江郎中情緒激動,氣的身子微微發顫。

    瑤也依舊低頭不語。

    只聽月灼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要做的是,怎麼把京兆尹黎乾的所作所爲讓百姓知曉,讓百姓配合我們,來挽救長安城。”

    江郎中若有所思,低聲道,“這疫病,雖然罕見,但城中現無一人因染病身亡。百姓自是不會相信疫病的可怕之處。”

    “疫病的傳染性極強,但也因人而異,年老體弱者最爲致命。如今城中大部分染病的百姓都留在我這妙回堂裏,所以我們要利用這時間空隙,與疫病做個鬥爭。”

    江郎中言之有理,月灼心中有了打算。遂讓江郎中留在妙回堂裏,繼續診治已患病的百姓。而他們則是想辦法讓城中百姓知曉京兆尹黎乾的真實嘴臉。

    來個裏應外合。

    於是幾人便辭了江郎中,阿狸欲要背起受傷的蘇宴,卻被月灼搶先一步,“我來。”

    阿狸心想,月灼師父似乎對蘇公子很上心。嘴上說着要遠離他,卻又迫不及待想揹他。

    忽然想起一事,他大呼。

    “糟了!”

    “怎麼?”月灼疑惑。

    “那香餑餑還在牆角躺着,我得回去拿來。”

    月灼這纔想起,自己已經多日未進食。聽阿狸這麼一說,已經飢餓難忍。

    衆人便跟着阿狸到了方纔的牆角,見香餑餑還完好的在此地。雖然外層已染上了灰,但內裏還是完好的,不礙事。

    阿狸欣喜,一手捧着,一手翻開紗布。掏出了一塊,塞進了月灼嘴裏。

    月灼一臉地滿足,腮幫子鼓鼓的,道,“真好喫....唔.....還是你知道疼人....”

    背上的那人卻幽幽地傳來一聲,“那是我買的.....”

    .........

    衆人回到褰裳閣,共商計策。此刻褰裳閣裏已空無一人,但爲了防範隔牆有耳,瑤也還是建議衆人到二樓廂房商討。

    只是此處春意盎然,芙蓉帳暖,氣息迷離,實在不是個商量大事之地。

    蘇宴卻道,“將就將就。”

    月灼瞥了蘇宴一眼,沒好氣地道,“你一個外人,跟着我們作甚?”

    “在下也是長安城百姓,自然是要爲長安城出一份力。”蘇宴振振有詞。

    月灼心中尋思着,小樣兒,讓我可愛的小徒兒揹你,這筆賬我是會記在心裏的。若是有一日做了壞事,我第一個便廢了你。

    阿狸未察覺到二人的火藥味,而是端坐在桌旁,一臉乖順地瞧着月灼師父,期待他發表一番大言論。

    月灼對衆人說了自己的想法,想讓瑤也在褰裳閣再推出一次之前那樣的福利,能引來多少人便引來多少人。

    話未說完,只聽褰裳閣外一陣喧囂嚷鬧,三人便下樓查探。

    留得受傷的蘇公子獨自在房內修養生息。

    長安街道的集市口,密密麻麻都是人。三人已多日未見此番景象,不由得想起,此事之前,長安城那副繁華之景。

    焰火齊放,車水馬龍。婦人談笑自若,小販自賣自誇,還有幾個淘氣的娃娃在街道上你追我趕。

    一片安寧滿長安。

    三人朝街道的集市口小跑而去,見那集市口築起一木製的高臺,一羣人被綁在一根大木樁上,周圍全是鋒利如尖刀的木頭渣子。

    高臺四周都是緊密聯合的木頭柵欄,被綁的人叫苦連天。

    月灼認出,是那羣難民。

    他茫然不解,自己明明已設了法術,衆人皆是找不到那羣難民的,爲何他們會出現在這裏?

    三人駐足不動,靜觀其變。

    只見京兆尹黎幹上前,百姓紛紛後退,讓出一條路。黎幹昂首,聲如洪鐘,“燒死這些人,就是這些人,把這怪病帶到了長安城!”

    衆人紛紛起鬨吶喊,柵欄裏一個被捆住的小男孩兒忽地哇哇大哭起來。那孩子不過四五歲一般大,緊緊地抱住母親的手臂,不住地抽泣着。

    然衆人之口依舊咄咄逼人。

    “燒死他們!燒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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