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有個小妖精 >第八十一章 本性難改
    式銀殿內死氣沉沉,大家都望着這疊疊高的屍體,大眼瞪小眼。

    剩下的那些狼衛兵們,見二餅大勢已去,而如今這五皇子又苗頭正好,風皆吹向了這處,衆人立即放下狼牙棒和刀槍,立即歸順了寶石。

    “新王在上,從今日起,您就是式銀狼王。”

    勝利來的這般快,寶石有些不適應。這剛柔陰陽劍的大招還沒放,居然就這樣躺勝了?

    寥寥無幾的妖狼衛兵簇擁寶石登上王座,爲寶石拭去那王座上的灰。寶石不得不感嘆,這前後差距也太大了。

    所以,就是擁有了這剛柔陰陽劍就無敵了麼?以後再也不怕什麼逆賊,侵入者了麼?

    兵器在手,天下我有。

    他現在終於理解那位叫做須臾仙翁、橙老頭說的話,人劍合一,無招勝有招。

    所以,有時候努力了半天,沒有機遇,就還是一條鹹魚。不對,鹹狼。

    只要找了一件稱手的兵器,自身有沒有一身蓋世武藝根本不重要,全靠武器撐着。

    寶石坐在王座上,抒發一段語重心長的感慨。

    紅璃忽然明白了,也想起了月灼師父之前在青丘對她說過的那傳說。

    混沌之初,那盤古開天闢地,不就是用了那把開天斧麼。

    那軒轅皇帝,若是沒了那曠世神劍軒轅劍,還能斬妖除魔,斬了那蚩尤麼?

    想來想去,一件趁手的兵器是何等的重要。

    紅璃瞧了瞧月灼師父手中懶散的煩惱絲,心中連連搖頭輕嘆,以後找兵器可不能找這樣的,一定要找個靠譜的。

    本以爲光復日落西山的式銀族是多麼艱鉅的一項任務,可如今寶石就這樣輕易了結了這場硝煙薄弱的戰爭,也算對得起他的死去父王,他的兄弟,他的族人了。

    只是可惜這往生鏡,竟這樣毀了.....

    式銀殿內腥味濃重,眼前之景實在不令人賞心悅目。寶石命剩下的那些從良的狼衛兵們清理了那些屍體。

    最好的清理屍體的辦法,就是丟下那琅琊山的懸崖,隨着那花草魚獸,一起碾作塵泥。

    在搬動否無屍體的時候,從她的懷中掉出一個小瓷瓶。

    瓷壁夠厚,掉在式銀內殿的地上骨碌滾動了幾圈,滾到了寶石的腳邊。

    那瓶塞自然脫落,從傾倒的瓷瓶中緩緩流出了一陣甜膩味兒。

    寶石兩根手指捻起那瓷瓶,湊到鼻尖一聞。

    居然是兒時酥糖的味道?

    那酥糖化了,糖漿從瓶口滾着空氣中的散塵緩速蔓延到瓶底,瓶底上懸掛那一顆飽滿盈盈的蜜漿,儘管已經凝成了一粒圓珠。

    啪嗒——

    落在了寶石的狼髦裘上。

    那狼毛不經打理本就容易打結,可這狼髦裘已經經過蘊藻的一番精心打理,本應是一順到底。可如今這蜜漿低落在上,一撮狼毛瞬間黏糊到了一塊兒。

    “你,過來。”

    寶石喚了那狼衛兵。

    狼衛兵唯唯諾諾地小步上前,躬身詢問:“狼王,何事吩咐?”

    “把這瓷瓶一同丟下那琅琊山。”

    狼衛兵領命,從寶石手中接過那瓷瓶,一個不注意,那蜜漿從瓶中漾出,弄得滿手都是,沾了一狼爪的蜜漿。

    狼爪上的狼毛瞬間粘合,打結到了一起,硬生生地撕扯開來有些疼痛。

    狼衛兵心中抱怨,卻也不敢直言。只得忍着那滿手的粘膩,步伐匆匆離去。

    寶石輕嘆一口氣,若不是他原生的髮色就是銀白,怕是此刻已是愁白了發。

    該拿這破碎的往生鏡如何是好。

    對了,他腦中靈光一現。

    半山腰那橙色老頭就是神仙來着,說不定能修好這往生鏡。

    這廝想着,那廝就聽見那熟悉的聲音。

    “是誰在叫老夫~”

    幾人迎聲望去,只見那須臾仙翁、橙手握一隻橘子,晃悠着矮胖的身子,從內殿口走了進來。

    “仙翁,您爲何會來這~”

    紅璃見着那須臾仙翁、橙,喜上眉梢,大老遠朝他打了個招呼。

    寶石終是撥開雲霧見月明,眉上的愁雲散去,一縷光和着此刻的月色,從式銀內殿的琉璃瓦頂篩過,映在他愈發沉穩的俊顏上。

    來的真是及時。

    “白鬍子老頭。”寶石一時口無遮攔,才意識到自己這時的身份,立刻改口道:“仙翁。”

    須臾仙翁、橙將手中的橘子一捏。

    呲溜——

    手中的橘子癟了一道,橘子汁兒順着須臾仙翁、橙的手指縫兒向四處噴濺而出,整個式銀內殿瞬間沒了那血絲腥甜味兒,殘留下的是橘子的清香。

    月灼眉頭微皺,這老頭受傷的東西,可真是個百變的玩意兒啊!什麼功能都有。

    那須臾仙翁、橙淨化了式銀內殿污濁的空氣,走到幾人跟前。

    月灼二話不說,奪過他手中的寶器仔細端詳。

    “讓我看看。”

    手心上空空如也,須臾仙翁、橙也不着急,只是哼哼笑着。待那橘子呲了月灼一臉的橘子汁兒之後,他才穩穩當當地接過從月灼那又丟回來的橘子。

    “不是我說你,你年齡這麼大了,做事也沒個分寸。好歹我也算是你的長輩,怎麼對長輩這麼不敬呢?”須臾仙翁、橙傲嬌撇嘴,“還不如那幾個孩子。”

    月灼莫名被說了一頓,稍稍一動氣,那腹處的傷口便又疼痛了起來。須臾仙翁、橙瞥了一眼月灼的傷口,無奈搖頭,扯了他腹處的已經變得暗紅發硬的布條。

    “你看看,吃了我的藥,不就沒事了麼?”

    那傷口處已經覆上一層血痂,只是這血痂的模樣不太好看,歪歪扭扭形似蜈蚣。

    “仙翁,您真是料事如神。您有如此神通,爲何不——”

    寶石話還沒說完,須臾仙翁、橙便倒插一句嘴。

    “好小子,你想說,老夫爲何不幫你殺了這式銀狼族的叛賊,那你的族人們也不會慘死。”須臾仙翁、橙瞧着寶石,嘖嘖搖頭,“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說罷,他舉起橘子重重地敲了一下寶石的頭。

    落下一句話:“有些事,天意不可違。有些事,卻能逆天改命。正如你想讓老夫修好這往生鏡來救你的母親,老夫可以幫你修好,但你卻救不了你的母親。”

    寶石心下一沉,聲音壓得極低:“爲何?”

    “少年,知道你的母親是怎麼死的麼?”

    “她是被父王氣死的。”

    寶石垂首,眸中掠過些許哀傷。

    “往生鏡可以改變過往,卻改變不了本性。”

    “你阻止不了你父王的本性,也阻止不了你母親愛你父王的本性。所以,不管你溯回到何時,你父王母后終是不得善終。”

    須臾仙翁、橙字字珠璣,卻深嵌寶石的心坎裏,觸動了他心底的那根弦。

    因果往復,源於那因,如何開花結果。

    他終是明白了這個道理。

    “所以,你得將這往生鏡讓給更需要它的人。”須臾仙翁、橙瞥了三人一眼,“就是他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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