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說。”林暮打斷他：“朕不愛聽。朕現在就是要你選出一組歌舞，你哪那麼多話？”
王燕祥眼睛都紅了，看樣子是被氣得不輕，“陛下，臣選第二組，馬踏飛燕。”
“好，早這樣不就好了嗎。朕看王愛卿的審美頗得朕心啊，真不愧是朕欽點的女團發起人。”林暮笑嘻嘻地。
她看着王燕祥紅了眼睛的樣子，很是期待，罵我啊，罵我啊，快罵我。
可惜林暮低估了王燕祥的忍耐能力，王燕祥居然謝恩了：“謝陛下，陛下過譽了。”
無聊。
林暮又把心思打到了一個老臣身上，那是文淵閣大學士，兩朝元老，氣性大得很，不過比原主之前那個老師年輕不少，估計不會氣背過去。
“文淵閣大學士學識淵博，深得朕心啊，這朕就恩典你再選擇一組歌舞吧。”林暮很期待被他罵，這樣有些迂的老臣罵起人來，應該才過癮吧。
“陛下，老臣不勝酒力，這就告退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文淵閣大學士的脾氣果然如林暮所料一樣，又臭又硬。
就是他了，林暮很開心。
她故意調侃：“朕看是大學士心裏有了什麼別的想法吧，怕被朕選走你就不能把人家召回自己府上了。無妨，你看上誰，朕做主賞給你。”
文淵閣大學生覺得自己被冒犯了：“陛下，您說話可要慎重啊。調侃王燕祥便罷了。老臣都可以做她們爺爺了，開不得這種玩笑。”
“都是男人，大學士何必呢？”林暮混不吝地說道。
文淵閣大學士氣憤不已：“陛下，您荒唐夠了吧？”
荒唐？這罵得還不是很勁爆啊。
這個想法一出來，林暮都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任務完成，自己回到現代之後，不會變成受虐狂吧？不被別人罵就渾身不舒服。
雖然這樣想，林暮還是很敬業地引導文淵閣大學士繼續罵自己：“朕荒唐？朕哪裏荒唐了？”
“陛下，臣忍不了了。”文淵閣大學士抖抖袖子，看樣子是要長篇大論了：“您要廣選歌姬舞姬我們管不了，但是您居然把文官之首，最有謀略眼光的丞相貶去專職給您選歌姬舞姬，這是何等昏庸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啊？”
“繼續。”林暮拄着胳膊，聽得饒有興味。
見狀，文淵閣大學士更生氣了：“陛下，我們這些老臣都是跟着先帝一路過來的，這個國家經歷了太多不易才走到今天，我斷斷不能看到它斷送在您的手上。我懇求您，收回成命，不要再廣選歌姬舞姬了，不要再委屈治世能臣去管理您的美人之事。”
“不可能。”林暮的胳膊有些麻，又換了個姿勢，靠在龍椅上，喫着旁邊侍女剝好的葡萄，“朕是天子，決定的事情就是聖旨，豈能朝令夕改、出爾反爾？”
“皇上，可是您做錯了啊，錯了的事情改過來沒什麼的。”文淵閣大學士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了。
“陛下，請三思！”文淵閣大學士跪下。
隨後，全場官員都跟着跪下：陛下，請三思。”
林暮笑了笑：“沒什麼可三思的。快起來吧。”
“陛下，您若不改變決定，臣等就跪死在這裏。”文淵閣大學士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
林暮扶額，我是讓你罵我，你們又跪下是個什麼意思啊。
場面陷入僵局。
此時，御史大夫站起來，走出來，再跪下：“陛下，您可曾記得幾日前我在西暖閣問您的最後一句話？”
林暮懵懵懂懂地看着御史大夫，好像忘了一樣。
其實她是記得的，但是假裝忘了，希望可以激怒御史大夫。
快罵我啊！
御史大夫幫她回憶道：“那天，您告訴臣，做臣子的本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反問您是否知道您的本分呢？”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林暮毫不在意地點點頭。
“今日，臣想再問陛下一遍，做君王的職責是什麼？”御史大夫目光灼灼。
“朕不用你來教朕該怎麼做皇帝。”林暮語氣高高在上。
“臣今日就是要教您，如何做皇帝，爲人君者，自當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可您現在在做什麼？多少天不曾上朝了？摺子又積壓了多少？我們不反對您享樂，但您不能耽於享樂，疏於朝政。”御史大夫的嘴炮技能還是不錯的。
“整日想着如何選出歌姬舞姬，折辱忠臣，先帝若有靈，必定難安。而且百年之後，您又有何臉面去見您父皇，去見您的皇爺爺呢？”御史大夫字字泣血。
“先皇先皇，你們整日就是用先皇來壓朕。你們若是真的那麼想念先皇，朕就讓你們都去陪先皇！”林暮話說得很重。
“魯福鑫！”林暮故意裝得怒目圓睜地吩咐太監：“把這些臣子，這些先皇的臣子，通通拉下去，送他們去見先皇！”
“陛下，這……”魯福鑫是真的要哭出來了，皇上這是怎麼了啊，最近總是這樣情緒多變，還愛下這種他做不到的聖旨。
見他不動，林暮威脅他：“怎麼，你也想抗旨，想下去陪先皇？”
快罵我！
快罵我！
林暮故意沒有叫御林軍，而是叫太監，就是喫定了這些太監不敢把這滿朝重臣怎麼樣，只能造成混亂。
這種混亂，再加上這樣的旨意，一定會有很多人站出來罵自己的。
剛纔那些大臣說話都太含蓄，頂多算是諫言不好聽罷了，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這麼多年的忠君敬君思想薰陶，他們怎麼能公然罵皇帝呢？
現在涉及了他們的性命問題，他們一定會站出來罵自己的。
“陛下，天道不任啊！”
“蒼天，求你開開眼吧！”
“先帝陛下，老臣對不住你啊！”
“天要亡我朝啊！”
那些臣子們先是被老臣們帶頭髮出這樣的呼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