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明白，自己讓環佩給湘妃下藥，御君陌失望了，他不能想象他愛着的那個明媚的姑娘私下裏也是心如蛇蠍。
這算什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就只許他御君陌翻臉不認人？
她冷笑一聲：“陛下變得可比臣妾變得快多了。”
御君陌沒有力氣也沒有勇氣，更沒有立場去責怪烏樂，是他把烏樂逼到這一步的，“烏樂，朕對不起你。朕錯了。”
他當然錯了，他從一開始就錯了，在利用烏樂得到利益最大化後，他就不可能再和烏樂在一起了。
林暮冷眼看着御君陌痛苦的樣子，你讓烏樂公主家破人亡的時候，你讓烏樂公主這輩子都不能做母親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烏樂公主是不是也是那樣痛苦的呢？
“烏樂，我們是不是再也沒有辦法重新開始了呢？”御君陌近乎乞求地看着林暮。
林暮微微嘆氣：“陛下，您能退兵嗎？”
這一句話就讓御君陌啞了火。
是啊，他不能，他有他的野心和抱負。
“烏樂，對不起。”他不知道除了“對不起”還有什麼可以說給烏樂聽的。
林暮淡淡道：“陛下，對不起說得多了，就廉價了。”
“除了退兵，你想要我怎麼補償你？你說，朕一定盡力。”看着烏樂現在這樣不吵不鬧彷彿他就是個陌生人一樣的態度，御君陌心裏愧疚的要死。
林暮沒有直接回答御君陌的問題，反而問他：“陛下，您知道臣妾的父汗爲什麼給臣妾起名叫做烏樂嗎？”
御君陌當然知道：“烏樂是蒙古語中雲朵的意思。”
“對。”林暮點點頭，“臣妾的父汗希望臣妾一生就做草原天空中一片無憂無慮的雲彩。臣妾不孝，執意來到大雍皇宮這四四方方小小的天空中，還連累了草原。臣妾無顏。”
“朕……”御君陌又想說“對不起”了。
“所以臣妾不要補償，臣妾只是不想再見到您了。臣妾要用往後的時光懺悔。”林暮不想再看到御君陌了，她猜烏樂公主也是不願意再見他的。
御君陌看着已經偏過頭不再看自己的烏樂，欲言又止，最終緩緩站起，一步一步離開烏樂的宮殿。
林暮知道御君陌走得很慢，她明白御君陌在等烏樂的挽回。
可惜，她不是烏樂。
就算是烏樂，也不會再挽回他了。
湘妃那邊，她剛喫完早飯，就覺得腹痛難忍，居然流血了。
趕緊請太醫。
太醫說是因爲湘妃食用了大寒的食物才導致的，量要是再大一些就會導致終身不孕。這是林暮藥粉的一些功效欺騙到了太醫。
其實她手裏有挺多草原巫醫給配的各種奇奇怪怪的藥粉，都是她出嫁的時候她母親爲她準備的。
可是烏樂爲人善良磊落，不屑於用這些。反而被御君陌下了藥。真真可憐可嘆。
湘妃命令太醫再仔細一查，居然那藥物就被拌在了粥裏面。
她知道烏樂在拉攏環佩，出了這事，她第一個就想到環佩了，她告訴自己貼身的嬤嬤，“嬤嬤，絕對是環佩，你去查，她是不是接觸過本宮的膳食。”
嬤嬤回答：“老奴查過了，她早上確實去過小廚房一趟。”
湘妃氣得捶牀：“這個賤蹄子，看本宮怎麼收拾她！監視她的人呢？怎麼連這個都沒發現？去給我找來。”
“是。”湘妃的貼身嬤嬤去叫了那個湘妃安排的跟蹤環佩的宮女。
她一進來，湘妃一個茶盞就扔了過去：“你是幹什麼喫的？啊？環佩這麼大的動作你都沒發現？”
那個宮女“撲通”一聲跪下：“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恕罪？”湘妃心裏的火一拱一拱的：“你讓本宮恕罪？本宮的身子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死八百回都不夠！”
嬤嬤在一旁看湘妃罵個沒完，勸道：“娘娘，先說正事吧。看看她爲什麼今早沒發現環佩做了手腳。”
湘妃瞪了宮女一眼，“你說吧，本宮倒是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來。”
“娘娘，奴婢有罪。奴婢昨晚跟蹤環佩，夜裏在外面吹了一個時辰的夜風，今早實在頭疼，一時懶了牀，這才疏忽了。”宮女先是說自己有罪，也不推諉，這個態度讓湘妃舒服了一些。
“一個時辰？”湘妃坐直身子，“她去哪了？要這麼久？”
“環佩先去了皇后娘娘宮中……”那個宮女話還沒說完。
湘妃氣得把被子都扔到了地上：“什麼？我就知道是那個賤人！”
嬤嬤上來拾起被子，勸說：“娘娘，您聽她把話說完啊。”
說着，又給宮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接着說。
宮女得了眼色，接着說道：“環佩從皇后娘娘宮中出來之後，又……又去了陛下書房。”
“陛下？”湘妃愣住。
她的貼身嬤嬤也愣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湘妃喃喃道。
好一陣子，她擡起頭，“就是烏樂那個賤人。”
她吩咐自己的貼身嬤嬤：“嬤嬤，給本宮更衣，本宮要去問問皇后。”
“娘娘，您這是做什麼啊？哪有直接上門去問的？況且您身子還不利索呢。”嬤嬤覺得不妥。
湘妃卻管不了那麼多了，“給本宮更衣！還要本宮再說一遍嗎？”
嬤嬤無奈，只得爲湘妃更衣。
湘妃氣勢洶洶趕到中宮的時候，林暮正帶着阿麗在院子裏面踢毽子。
看到湘妃那個氣憤的樣子，她就知道事成了。
林暮拿起地上的毽子遞給阿麗，走進屋子，吩咐宮人：“你們都下去吧，本宮和湘妃娘娘敘敘話。”
衆人剛一走完，湘妃就迫不及待地開口：“皇后娘娘，您爲什麼要這樣害臣妾？”
“本宮何時害過你啊？”林暮很是不解的樣子，眨巴着眼睛看着湘妃。
“皇后娘娘，宮人都屏退了。您就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了。”湘妃氣得喘着粗氣：“我知道，環佩是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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