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萍愣了愣，她沒想到林暮找自己是要問這個，良久，她才組織好詞彙：“挺……失望的。”
“對不起，今天晚上，或許我會讓您對他更失望。”林暮先把那份流水遞給了張雪萍，“這是許文昌的私人賬戶流水，有大筆資金流入，而公司最近虧了好幾個大單子。”
“他想要掏空公司？”張雪萍的反應速度很快。
“可能是害怕再留在公司，公司可能會姓張吧。”林暮看不上許文昌，這就是一個極致的利己主義者，他真心愛着的，只有他自己罷了。
宋暖和張雪萍，從來都不是他愛的人。不然他不會一面和張雪萍新婚燕爾，一面還給宋暖描繪什麼未來的美好藍圖。而當知道宋暖懷孕之後，就快速跑路，生怕連累了自己。一面靠着妻子的孃家東山再起，一面還要想着掏空和妻子共同的公司自立門戶。
“這個王八蛋！”張雪萍很恨把那張流水單子拍在牀上：“我還沒有和他算賬，他倒是先想着勞燕分飛了。”
“還有一個。”林暮又把許文昌去醫院改親子鑑定記錄遞給了張雪萍。
張雪萍邊看手就邊抖，她頹然癱坐在牀上，她想過許多許文昌的不好，她想過許文昌不愛她，想過許文昌只是利用她的嫁妝，想過許文昌是腳踏兩條船的渣男，但她從來沒想過許文昌居然可以狠心到不讓自己與親生女兒相認。
她一直以爲或許許文昌不是一個好丈夫，但他可以做一個好父親。
現在看來，她想錯了，錯的離譜。
“我要他淨身出戶！”張雪萍渾身微微顫抖。
林暮從背後摟住她，“沒事的，告別了渣男才能迎來更好的人生不是嗎？不管怎麼樣，至少我們相認了，至少我還在你身邊啊。”
“還好，還好。”張雪萍測過身回抱住林暮，“我的寶貝女兒啊，還好你還在，你就是媽媽這一生最愛的人了，只要你在，其他人媽媽都可以不在乎。”
這就是母愛啊，張雪萍的懷抱很溫暖，讓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等完成了任務，她要回家好好抱抱自己的媽媽。
“微塵，在下週一的董事會季度總結上，我要許文昌身敗名裂。”張雪萍下定決心，要及時止損。
這是林暮特別欣賞她的地方，不對渣男抱有任何可笑的幻想出來的希望，果斷抽身。
“好，我會去質疑他的那幾個單子，然後拿出這份流水，要求董事會調查他，並且要求換掉董事長。”林暮轉念一想：“不過，許文昌並不是傻子，他難道不知道他那幾個虧本的單子會暴露嗎？我懷疑他在這之前就會轉移走公司裏他想要的錢。”
“那怎麼辦？”張雪萍下意識問林暮，她發現自己現在都有些依賴自己的女兒了，自己女兒處理問題實在是冷靜。
林暮腦子轉的飛快：“我會拿着這份他去醫院改親子鑑定結果的證據去警察局，要求警察凍結他的資產，並且調查他是不是和境外醫生有勾結。”
許文昌隔天就知道了自己的資產被凍結了，他完全傻眼了，他不清楚到時候該如何應對董事會的問責。
他一路走來，自以爲聰明，走的都是捷徑，經濟危機翻身靠的是娶了一個家底豐厚的太太，想要擺脫看老婆的臉色的日子靠的是轉移資產。
他不知道，其實捷徑往往是最遠的一條路。
他習慣了耍小聰明，當真正面對需要真本事的場面，就束手無策了。
不過，他再怎麼樣束手無策，董事會都要進行，他拿不出來一張漂亮的季度報表。
林暮心中對於這次董事會事萬分期待。
到了週一，她打扮得幹練得體，踩着小高跟按時出現在會議室裏。
恰好遇到了呂子江和她前後腳進入會議室，他就坐在了她旁邊的位子上。
趁着董事會還沒開始，呂子江和林暮閒聊天。
他安慰林暮關於這些天的那些閒言碎語：“你別太在乎那些無良的小報媒體，他們爲了一點點銷量和點擊率，連臉都不要了。”
“我不生氣也不在乎，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身上又不能少塊肉。”林暮嘆氣：“我在乎的，是其他的姑娘因此害怕而不敢出庭作證。”
“對了，我想起來了，案子的庭審快了吧。”呂子江勸林暮：“要不你就別出庭作證了，他們一樣會得到懲罰的，你出庭，到時候又會引起那些無良記者的狂歡。”
林暮聳聳肩，滿不在乎：“剛好。要是沒有我，他們怎麼賺錢啊？沒有我他們早失業了，他們合該感謝我的。”
“你一定要出庭？”呂子江不贊同，“我不想你被那些污言穢語攻訐。”
“做錯的又不是我？我爲什麼要像過街老鼠一樣呢？”林暮覺得好笑：“在那些齷齪骯髒的人眼裏，女性遭遇傷害一定是因爲女性自己出現了問題，因爲女性的裙子穿的太短，因爲女性下班太晚，因爲女性一個人走夜路，因爲女性打不過那些人高馬大的男人。”
她冷哼一聲：“這是什麼道理？做錯事的明明是那些犯罪者，爲什麼我們要對受害者進行二次傷害呢？很多時候，也是因爲害怕二次傷害，所以很多女性不敢站出來。我偏不，我就要堂堂正正站在庭審的法庭上，告訴法官、告訴世人，那些進行人口買賣的人，他們的所作所爲有多麼惡劣。我要親眼看到他們一個一個都得到應有的報應。”
“也許你是對的。”呂子江被林暮說服了，“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傷害，因爲你是我身邊的人，而其他人，離我都太遙遠了。人都是自私的，我更希望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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