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孫總那裏出來，林暮和蔣士彬坐在回公司的車上。
林暮頭靠着窗戶，問蔣士彬：“你說，蔣士彬，我們是不是一開始就也犯了一個錯誤。我們一開始根據對保健品的固有印象，一直下意識認爲孫總的保健品有問題，雖然我們都沒說，但是我們是不是隱祕地都有這種想法。可是實際上，不管孫總的定價和營銷有什麼問題，他的保健品本身確實沒有什麼問題，連虛假宣傳都不涉及。”
她想到唐兆松，“而我們對老人也有固有印象，我們也理所當然地認爲他們是弱勢羣體。我昨天查了唐兆松老人在保健品這裏的消費記錄，他購買盛超集團的保健品已經五年了，都已經成爲超級會員了，他之前一直沒有覺得有問題，怎麼現在突然覺得有問題了”
蔣士彬猜測：“是不是因爲唐兆松老人的兒子破產了，急需用錢，唐兆松老人才會把主意打到保健品這裏，說沒有效果，要求退錢，甚至還聯合了他認識的老人。因爲他的煽動再加上保健品確實效果微弱、起效慢，所以大家纔會聯合起來要求退錢。”
“是啊，而且我也是被師哥矇蔽了。我以爲師哥不願意打的官司，肯定有什麼問題。再加上孫總那樣臭的脾氣，我自然而然認爲是他有問題。”林暮也自我檢討，她還是沒有完融入任務位面。
“其實孫總保健品價格虛高也是現在市場的一個行情，現在市場上所有做高端產品的，都需要花很多的錢去做宣傳營銷、去請明星代言做廣告，甚至只有虛高的價格才能吸引到高端產品的消費者。所以價格虛高也是可以理解的，品牌溢價嘛，要是真的計算產出投入，那很多奢侈品的投入並不高，但是產出卻高的嚇人。”蔣士彬並不認爲這是一個觸犯法律能夠讓人告上法庭的行爲。
林暮同意蔣士彬的看法：“再說那個薪酬的問題，孫總最開始一直不願意把他們公司的運營給我們看，也不一定是因爲他們的運營有問題，僅僅可能就是因爲他不信任我們。因爲我看他們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實行的都是祕薪制度。”
“其實孫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薪酬激勵制度有一定的問題，因爲現在很多公司的事情都是這樣的薪酬激勵制度，能激發部門最大的銷售熱情。”蔣士彬看孫總那個樣子，並不是什麼太懂法律的人。
“所以明天和解的時候一定要強硬一點。”林暮想好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雙方都有一些問題，我認爲他們的問題更大。如果真的打官司，我們的贏面不小。”
“同意。”蔣士彬和林暮擊掌。
這天晚上，他們二人一起喫完飯。
蔣士彬結賬問林暮：“一會我送你回家怎麼樣你沒什麼其他的事情吧”
“不我們去公司。”林暮神祕地勾起嘴角，“我帶你看出好戲，也該收網了。”
“什麼好戲”蔣士彬雖然不知道林暮在說什麼，但是好歹認識了這麼多年，他還是相信林暮的，於是開車回來公司。
她打開手機，開始看自己辦公室安裝的針孔攝像頭。
高凱凡躡手躡腳進了辦公室，打開林暮的筆記本。
林暮是故意的，她今天晚上故意把筆記本留在了辦公室。
蔣士彬探過頭來看，他看到是高凱凡，笑：“夏律師，你這追求者也不行啊，大半夜偷偷摸摸幹嘛呢”
“給我準備一個天大的驚喜。”林暮瞪他，她就不該讓蔣士彬跟着自己來，這下好了，又多了一個被蔣士彬嘲笑的點。
“我看是你給他準備了一個天大的驚喜吧。”蔣士彬故意慨嘆：“你看看你這樣的女人多可怕啊，人家都是漂亮姐姐請喫飯的小奶狗，到你這裏，成了漂亮姐姐請君入甕。”
“謝謝你誇我漂亮。”林暮嘚瑟地撩了一下頭髮，夏蓁的確足夠漂亮。
“夏律師，法庭上你也是這樣聽不懂重點的嗎”蔣士彬語氣一如既往的賤嗖嗖。
林暮不滿：“我認爲我聽到的就是重點。”
“走吧。”她還準備說什麼譏諷一下蔣士彬的時候，她看到高凱凡已經拿着優盤拷貝好了資料。
現在就該上去人贓並獲了。
林暮和蔣士彬快步走到高凱凡的座位處。
已經很晚了，公司只有他一個人在。
林暮按住高凱凡握着鼠標操作的手。
蔣士彬一把按住高凱凡，“別動啊。”
林暮赫然看到高凱凡正在給吳媛傳資料，正是這個保健品糾紛案的資料。
“人贓俱獲。”林暮趕緊拍照保存證據，再收好高凱凡的優盤，順便保存了高凱凡和吳媛的聊天記錄。
“夏律師，你放過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高凱凡看着林暮，都快哭出來了。
“放過你”林暮笑着搖搖頭：“高凱凡，很多事情做錯一步，就回不了頭了，人必須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高凱凡不死心，還在求林暮：“夏律師，我這是鬼迷心竅了，你放過我這一次，我以後爲你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做牛做馬”蔣士彬依舊那麼毒舌：“夏律師要牛和馬乾什麼就你這小身板，騎也騎不了，讓你去磨豆腐你也拉不動磨盤吧。”
“我”高凱凡不搭理蔣士彬，接着向林暮求情：“夏律師，我都是因爲愛你啊，我太想往上走了，我太想站在你身旁了。”
“那你就要把夏律師拉下來踩着她往上走”蔣士彬不屑：“高凱凡，你就別在這巧言令色了，你連我都說不通，更別提夏律師了。”
“行了，別和他廢話了。”林暮告訴蔣士彬：“給李主任打電話說明情況，問他怎麼辦。”
她害怕直接報警會影響律所聲譽，所以得先問過李主任。
李主任讓他們先別聲張，第二天直接把這些證據都交給了律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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