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快穿之主角光環粉碎機 >第326章 被穿成篩子的清朝(十七)
    說完這麼一長串話,康熙也終於站不住了,他一時頭暈,情緒所致,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一時間場面亂作一團。

    除了眼神已經空洞麻木的胤礽,所有人都過去扶康熙。

    康熙站起,倚在龍椅邊,沉默許久。

    他看着胤礽,看着他傾注了全部心血的最愛的兒子。

    這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親自撫養長大的孩子。

    康熙十七年,虛歲僅有五歲的胤礽得了天花出痘,他下令各部院衙門奏章俱送內閣處理,而他則全心全意看護在兒子身邊,陪伴太子度過病危期。

    康熙十八年,他又特地讓人修葺了明奉慈殿,改爲毓慶宮,作爲皇太子東宮,以示恩寵。

    康熙記起,胤礽才九歲時,就能爲了完成曾祖母遊覽五臺山的心願,同他一起陪伴老祖母往遊。而在太皇太后病重時,十三歲的胤礽更是衣不解帶,陪着他一同悉心照顧年邁的曾祖母,宿於慈寧宮外。

    他記得,胤礽是那樣一個孝順的好孩子。

    他還記得,胤礽好學,在他六歲以前,是由他親自教導他讀書的,四書五經,他一點一點、一個字一個字講給胤礽聽,他曾經驕傲地告訴旁人,太子“騎射、言詞、文學,無不及人之處。“

    後來爲胤礽選老師,他千挑萬選,爲他選擇了名儒張英、李光地、熊賜履爲師,後面又特召著名理學家湯斌爲詹事府詹事。

    他那時曾當衆講明自己一天中有兩件要事,一是問太皇太后安,另一件即是過問皇太子的學業情況。

    胤礽也從來不負他的期望,他每每都能得到太子學業精進的滿意答案。

    除了文治,胤礽的武功也很出色,康熙還清清楚楚地記得,胤礽五歲時隨他往景山射獵,連發五箭,射中一鹿、四兔。胤礽八歲時,在射獵時遇到野獸擾駕,他勇敢地同伯父福全一同射死野獸。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他的驕傲。

    後來胤礽長大了,他賢明、敦厚,是一位文武兼備的完美皇太子。

    他教給他治國之道,並且在實踐中鍛鍊他,他把全部的心血都傾注在了這個兒子身上,他每每外出巡幸,總會將太子帶在身邊,希望他諳習地方風俗,民間疾苦,以便作爲日後治邦安民的參考。

    在他親征準噶爾部噶爾丹之際,先後有十多個月的時間不在京城,他命二十二歲的胤礽坐鎮京師處理朝政,給予了他莫大的信任。

    他到現在都記得那時候胤礽寫給他的奏摺:“臣從來依戀膝下,習以爲常。今自三月二十一日,奏章近二十日未畿回示,臣心寢食不寧,正在懸念之際,四月十一日辰刻,捧接諭旨。……臣展誦時,不勝忭喜,罔之所措。又,塞外所產草物付來觀看。臣在京閒居,皇父慈愛,將塞外之物遠道寄來,臣何以克當!……“

    那時候的胤礽是那樣的孺慕他。

    偶爾胤礽可能幾日忘了給他寫信,他甚至在給胤礽的書信中說:“此間爾請安文書隔絕,朕內心不安。”

    他還會讓人從京城取胤礽的衣物帶在身邊,就好像自己最疼愛的兒子陪在自己身旁一樣。

    那時候,他們父子之間就如尋常人家的父子一樣關係密切。

    可現在,這個兒子跪在自己的腳下,他明明離自己那樣近,近在咫尺,卻彷彿又遠在天邊。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步出現了問題,他那樣寵愛喜愛的兒子,怎的就成了現在這樣。少女同學網

    而他們父子,曾經那樣親密,怎麼也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終於,康熙緩緩道:“太祖,太宗,世祖之締造勤勞與朕治平之天下,斷不可以付此人矣。回京昭告於天地、宗廟,將允礽廢斥。”

    他的聲音不大,但自有金石之聲。

    他爲了打擊太子集團的勢力,又下令將索額圖的兩個兒子格爾芬、阿爾吉善及胤礽左右二格、蘇爾特、哈什太、薩爾邦阿等人立行正法。

    做完這一切。

    康熙頹然地坐在龍椅上,這一刻,他覺得龍椅冰冷無比,他終於感覺到,他一步一步,成爲了天底下最孤獨的人。

    太子胤礽像是提線木偶一般被人帶了下去。

    太子被帶下去的時候,所有人鬥低着頭,氛圍壓抑。

    而只有大阿哥突兀地瞄着胤礽被帶走,面色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康熙能被譽爲千古一帝可不是瞎吹的,縱然他現在傷懷悲憤,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沒有注意到大阿哥的表現。

    他對大阿哥是失望了,這些年,胤禔的所作所爲他都看在眼裏,他一直對儲君之位虎視眈眈,一天天的淨盯着胤礽的錯處,不知給自己上了多少摺子檢舉揭發胤礽。還經常聯繫原大學士納蘭明珠那一派的人脈,結黨營私,意欲爭儲。

    康熙在心內搖頭,這個兒子以爲胤礽這個嫡子被廢黜,他作爲長子就能當上太子了嗎?

    他當即明確宣諭:“朕前命直郡王胤禔善護朕躬,並無欲立允禔爲皇太子之意。胤禔秉性躁急、愚頑,豈可立爲皇太子?”

    胤禔詫異擡頭看向康熙,他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裏了。

    康熙並沒有給他機會辯白,他擺擺手,示意衆人退下,他不想讓旁人看到一個帝王的無奈和悲傷。

    沒一會,所有人都下去了。

    殿內只剩下了康熙和他的貼身太監梁九功。

    他再也忍不住了,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在爲他疼愛的兒子落淚。

    人常道,禍不單行。

    就在康熙悲痛難以自已的時候,一個太監進來通傳:“萬歲爺,不好了,十八阿哥夭折了。”

    “什麼?”康熙站起來得太快,突然就感覺到眼內一片黑暗。

    “萬歲爺!”梁九功眼疾手快扶住康熙。

    康熙還沒緩過勁來,就趕着去見十八阿哥最後一面。

    他的小十八,虛歲才八歲啊。

    他就靜靜地躺在那裏,不言不語。

    康熙想起自己的這個兒子,天真善良,對任何人都沒有戒心,像一張白紙一樣,總能讓他面對朝堂詭譎時緊繃着的心絃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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