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找到賣給鍾清曙可卡因的人，這樣或許能調查到鍾父長期使用可卡因的一些祕密。
當然，還能幫警察端掉一個販毒團伙，這纔是最棒的。
她先去了一趟私家偵探的工作室。
“鍾小姐，你要我們調查的事情，基本上都有眉目了。”私家偵探推給林暮一沓文件。
最上面是幾張照片，是少年時的鐘清曙，他對着鏡頭笑得開心。
那是真真正正發自內心的笑容，是林暮來這個位面之後從未見過的鐘清曙真心的笑容。
照片上，他一點都不陰鷙，反而一身少年氣，白到幾乎透明的皮膚上灑着一層溫暖的陽光，看起來就像是個天使。
“這是鍾清曙被收養之前的照片，他那時候就已經展現出來了在繪畫方面的驚人天賦。”私家偵探給林暮介紹着：“他是十五歲的時候被您父親收養的，在這之前，他一直和父母生活在這座城市，他父親是英國人，母親是本國人。”
“和父母？”林暮很是驚訝：“我父親說他是孤兒啊。”
“不是的。”私家偵探繼續道：“鍾清曙的父母在他十五歲這年一起出事了，他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親屬，才被送到了福利院。”
“怎麼出事的？”林暮很關心這個，很多人會因爲少年喪父喪母而造成一生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私家偵探爲林暮解答：“車禍，不過因爲時間原因，這起車禍具體的很多細節都已經不可查了。”
林暮點點頭：“你繼續。”
私家偵探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做了做心裏建設：“鍾小姐，有一件事很奇怪，鍾清曙被安排在福利院的第二天，你父親就接走了他，似乎早有準備，而且鍾清曙所在的福利院院長是他的好友。還有就是，那起車禍的肇事者雖然被判了刑，但是出獄後你父親給了他很大一筆錢，並且幫他安排好了工作。”
“你的意思是……我父親安排了車禍？”林暮不可置信：“爲了什麼呢？就爲了領養鍾清曙做好事嗎？”
“鍾小姐，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單純陳述一下事實。下面這些是當年的文件，您可以自己在看一看。”私家偵探很快轉移了話題：“還有，您讓我查的鐘清曙的日常活動軌跡和毒品販賣的地方，我都查好了，應該是在這個酒吧。”
“我知道了，謝謝你。”林暮又拜託私家偵探：“蔡靜的消息還得麻煩你繼續打聽，看看她父母把她安置在了哪裏。”
“我知道了，您放心。”私家偵探起身送走了林暮。
林暮等待着夜晚，深夜，是許多罪行天然的遮蓋色。
她來到了私家偵探告訴她的那家酒吧。
林暮戴着一頭銀色假髮、一個手提箱、大濃妝、裹身裙配上廉價的香水味，任誰也不會把她和那個溫婉精靈的青年畫家鍾清靈聯繫在一起。
她在酒吧又喝了些酒，看起來醉意朦朧。
她搖搖晃晃一直走到酒吧最裏邊，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人就坐在那裏，禿頂，肥胖，相貌猥瑣。
那男人看到林暮，上下打量幾次，笑得越發猥瑣：“美女，什麼貨啊？我們可是正經生意。”
“是拖哥讓我來找你的，拖哥每次做生意，都喜歡額外收一杯長島冰茶，他愛喝那個。”這是私家偵探告訴她的，想買貨和打聽事情就這樣說。
聽林暮說得如此詳細，那男人坐直身子，又將她打量了一番。
林暮面無表情，任他打量。
不一會，那男人問林暮：“你要多少？”
林暮把自己的手提箱放在桌子上，徑直打開，裏面全都是百元大鈔。
這些毒販，纔不收什麼銀行卡、支票一類的，不安全，他們都喜歡收現金。
那男人的眼睛亮了一下，對林暮殷勤了不少：“小姐，請坐，我今天沒帶這麼多貨，明天給你帶齊好吧？”
“我更想買一個消息，只要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我不要貨，這些錢都是你的。”林暮看着那箱子錢笑了笑，她不信這人不動心，做他們這一行的，不都是爲了錢嗎？
那男人嘴脣顫動了幾下，做了做心裏建設，還是道：“你說。”
林暮拿出鍾清曙的照片：“這個人經常來找你拿貨嗎？”
那人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很少來，很少。”
林暮追問：“他什麼頻率，大概什麼時候第一次來找你拿貨的？”
那人回憶着：“他應該是四五年前開始找我拿貨的，頻率很低，相比較來說，他父親更常來。”
鍾父爲什麼會來拿貨？林暮問那人：“你確定嗎？”
那人肯定地點點頭：“當然，他這個長相，我絕對不會記錯。他第一次也是被他父親帶來的，他父親的癮頭可是長了，得有個二十年。他也得有十年，估計是被他爸爸帶的。你說說，多好看的孩子啊，這麼就攤上這麼個爹。不過我就是做這個生意的，需要的人越多越好，所以也從來沒說過什麼。”
林暮從手機裏找到了鍾父的照片，拿給那人：“你看看，他父親是不是他？”
“對啊，是他，他可是我的常客了。”那人喋喋不休：“這人看着文縐縐的，拿起貨來可真多啊。尤其是這兩年，我有時候還會勸他少來一點，不過他也不聽。對了，他好像有一段時間沒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我就說，按照他拿的那個量，遲早出事。”
所以，鍾父真的吸毒？而且還是他帶的鐘清曙？
鍾清曙表現得對可卡因很抗拒，是不是因爲是鍾父逼他的？
他身上到底有什麼是鍾父如此煞費苦心要得到的呢？
而且，鍾父看樣子，真的很像是癮君子追求刺激，服用可卡因過量，導致出現幻覺不可自拔而自殺。
林暮覺得世界觀有些崩塌，原來鍾清靈記憶裏那個和善的、文質彬彬的、把她捧在手心的父親，居然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是這個樣子。
“他上一次來拿貨是什麼時候？”林暮儘量想把細節知道得詳細一些。
那人想了想：“這……具體我記不太清了，有些久了，得有大半年了。”